“从被苏家抛弃那一天起，每天我一闭上眼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进宫之后我我虽然竭力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若无师父师兄照拂恐怕我早就成了一具枯骨，此恩苏茵没齿难忘。”顿了顿，苏茵深吸一口气：“然而人与人再亲近再亲密，也总有难言之隐，难道师兄就对我全然坦诚吗？”

苏茵断定苏子宥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哪怕他有所怀疑，此刻自己坚持装傻也没有任何关系。

苏子宥心里却“咯噔”一声。

难道小师妹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自己的身世？

她胆大又心细，或许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开口坦白？

可若说苏茵知道，她看向苏子宥的目光又太过澄澈，苏子宥心虚的用拳头抵着嘴唇，心中纠结万分。

以苏茵这么刚烈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一直在隐瞒她，八成要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还是先瞒着比较妥当？

两人一阵沉默，苏茵正要起身回宫，只听苏子宥又道：“前几日翻看刚跟着师父的时候，师父给我批改的卷子，里面有一句：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有些事既要知其可以为，也要知其不可以为。这句话我今日也送给小师妹。”

终归还是不放心，怕她自己走岔了路。

苏茵动作一僵，仰头望向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苏子宥。

良久，她微微笑道：“是师兄读《论语》时师父给的批注吗？”

这句话的原句出自《论语》里的知其不可而为之，苏茵心头剧震，衣袖下双拳紧握：他知道《凤命女》的下落，也知道我是书中所写的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