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向我们开火了。”
“你们干什么。”
“他妈的,为什么打我们。”
……钱向大队中低层军官都是台湾人,日本人只有两个宪兵小队而已,这些宪兵一直呆在安培晋四身边,实际上充作了其警卫部队,不管是谁,都沒有想到荒村居然会命令手下宪兵朝自己开火,要知道,这些宪兵当中,可不乏他们的好友,第一轮射击,因为措不及防,钱向大队队列最后面的三十余人只有两个人得以幸免,而他们之所以逃脱生天,还是因为他们和其中的两个宪兵是好友,因此得到了照顾,
有不解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遭遇同僚的偷袭;有惊慌失措的;有委屈的,觉得受到了背叛;还有人心中如释重负,,他们心中本來就在纠结着,不知道在这场风暴中该如何自处,现在,荒村和他率领的宪兵算是帮他们做出了选择;更多的人却是愤怒,,日本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悍然朝他们背后开枪,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卑鄙了,也太让人寒心了,如此可见,日本人确实从來就沒有将他们当作自己人看待过,
不管是心怀哪一种情绪的,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陈家俊代的身上,靠近他的人更直接问道:“我们怎么办。”
即使被偷袭打死了不少人,陈家俊代心中还是抱有期望,因为安培的存在,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然而接下來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安培居然被打死了,不管是谁打死的,这口黑锅最终都将着落在他们的头上,“郭戴这家伙,越來越不简单啦,荒村这个蠢货,他这是给郭戴他们创造机会呢。”他这样想着,抬头看向山顶,那里,钱向林的脸庞出现了,
安培死了,自己的手下也被日本人打死不少,钱向林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回去波田支队这条路都已经被堵死了,,除非他傻,愿意回去送死,只能加入郭戴他们了,那么,山腰间的这些人就是自己以后立足的本钱了,他心思电转,立刻有了决断,他大声喊道:“兄弟们,既然日本人是非不分,那我们就反了,我们是被荒村逼反的,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枪,反抗吧,不能让荒村他们回去,他们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的。”
他这话才说完,就感觉到了萧逸的目光,萧逸朝他咧嘴一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钱向林撇撇嘴唇,心中却是一阵抽搐,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钱向大队之所以会陷入这种窘境,一切都拜此人所赐哪,也好,他的背后毕竟是学兵军,他们这些人一旦反叛,那就会成为日本人的眼中钉,如果他们还想活下去,必须有一个坚固可信的靠山,似乎,学兵军还不错,
事情出现如此大的转折,萧逸其实也沒有预料到,对这个结果,他满意啦,他挥挥手对郭戴说道:“钱大队长说得多,不能放这些鬼子回去了,兄弟们,宰了他们,替牺牲了兄弟报仇。”说完,他端着枪就向山下冲去,
白天亮还有付一多紧跟其后,三个人就像豹子一样冲入了下山道路的林间,随即沒入了苍茫的绿色中,萧逸飞快的闪入一棵树后,回头看了钱向林一眼,心中评价道:是个做大事的料子,手段够老辣,决断够果决,
钱向林号召手下歼灭荒村中队,理由是防止暴露行踪,他手下兄弟们不知道听出其它意思沒有,萧逸却明白,这只是借口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将所有人绑在一起,彻底断绝他们回去的念头,日军军纪很严,对于逃兵、叛变处罚极重,钱向大队的中低层官兵因为是台湾人的缘故,处罚肯定更加严厉,不管小林之前是什么态度,现在,因为安培死了,事实上,即使他们肯投降,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与其如此,不如和日军开战,将罪责再犯大一点,如此,便是头脑再简单的人,相信也会绝了回去的念想,
情势的转变有点快,钱向大队很多人还沒从被“自己人”偷袭的惊诧中回过神來,萧逸却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越过他们朝山底下的宪兵开枪了,
山脚下的枪声更加响亮起來,便是随同钱向林他们一起过來的隶属于钱向大队的宪兵,此时也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剿灭叛军的战斗中,当然,事无绝对,这其中却也有一个宪兵端着枪站在那里,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山木,你在做什么,等死吗。”一个少尉朝他喊道,
山木这才回过神來,不过看着山腰间的士兵,他依旧沒有开枪的意思,而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他们沒有叛变。”
“八格,你这个傻瓜,你还不明白吗,想要活命的话,先打退他们的进攻吧。”
这一幕小插曲,沒有影响到陈家俊他们,子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打在身边、身后的乱石上,火花四溅、碎石乱飞,此刻,即使他们心中已经存着侥幸,还希望能够回去波田支队,然而,为了活下去,他们却也只能奋起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