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具备一点智慧的生命,就不可能对死亡不心存敬畏。 飞蝼蚁尚且偷生,日本人当然也不例外。纵然被武士道精神给洗了脑,纵使心真将天皇当做了神明,可是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其实并不比遭受他们伤害的他国国民有多大的差别。
有一个人带头,立刻就会有人跟上。完全崩溃的鬼子兵跪倒在地,喊着妈妈,涕泪横流;还有畏惧学兵军战场纪律的,生怕做无头之鬼,直接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或者和同乡横枪相向,“呯”的一声双双归西……
持续包围上来的学兵们又是另外一种情景。历经一个多星期,第十五师和第十四师的学兵兄弟再次见面了,生性豪爽的哈哈大笑着朝熟人冲过去,一个熊抱,狠狠的在对方后背上拍上两巴掌,用或许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乡音土语叫道:“*,你娃还么死嗦!”感情含蓄细腻的,含泪看着熟悉的面孔,良久喃喃道:“好,好!”
肖安宝和乔安明在一干手下的簇拥下大笑着走到了一起,后者重重一拳擂在前者心口,笑骂道:“老肖,你*可瘦了!”
“可不是,这长时间白天黑夜的趟山涉水,好觉都没一个,能不瘦吗?”
“不是说你们整编了不少美国人和菲律宾人的吗?人呢?”
“在后边呢,很快就能看到了!”
一边是穷途末日,一边是胜利会师,天堂地狱两重天。
小鬼子有组织的抵抗已经不存在了。肖安宝和乔安明也就不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正说着悄悄话,第十七旅姗姗来迟,沿着山路杀了过来。
他们的对面,王老虎扛着挺歪把子,和夏普等人谈笑风生的走过来,不像是打仗,倒像是踏青的。
四方会齐,肖安宝问乔安明:“师座有没有特别的指示?”
日军满编的一个支队,将近七千人的队伍不到五个小时就只剩下了包围圈的两百余人,在美国人看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频频用打量非人类的眼神打量着第十五旅和第十七旅的学兵们,蓝眼珠一霎一霎的,真正的心悦诚服。
“师座没给硬性指标。抓活的吧?反正已经俘获千余人了,不在乎多这两百人,”乔安明答。
“都俘获千余人了?”肖安宝有点惊讶。
乔安明摇摇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大阪师团的,没啥意思。”
“有总比没好,”肖安宝笑,很是贼眉鼠眼。
“一个支队规模的日军,人数在七千左右,五个小时不到,全歼!学兵军参战的不过只有三个加强旅。至于我们,哦,实在是令人汗颜,用国人的话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怜的是,我们就是这样的角色……”——《夏普回忆录》。
夏普谦虚了。这一仗美菲联军虽然贡献不大,但是却绝非他所说的那样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别的不说,单单从多达七百余的伤亡人数上也可以看出,美菲联军是真正拼了命的。如果不是遇上脱胎换骨的印尼人,而是遇上正儿八经的大阪师团的鬼子,他们就未必不能赢得一场大胜。如果不是王老虎率人及时支援上来,美菲联军肯定难免崩盘,鉴于此,上到夏普,下至一个列兵,美国人和菲律宾人皆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的敌人,学兵军对上就砍瓜切菜似的,他们遇上却好像一口咬上了石头,没能咬碎也就罢了,还差点将满口牙给崩掉了。真想不通啊,神秘的学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