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极阴阳掌
一觉醒来，清波已端来食物。张去病吃了些食物后，盼着天师父讲昨没讲完的故事夫，忙问道：“师父，今日我学什么功夫？”
老人说道：“孩子，今日师父传授你一套威力奇大的神妙掌法。你跟随我来。”
张去病应声道：“好的！”跟着老人走进第三个石室。
进入室内，只见石璧上绘有两个人打斗的图像。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另一人身穿黑衣，二人打斗，拳腿击问，黑白分明，一招一式绘得清清楚楚。只是那白衣人伸出的双臂画得一明一暗，臂膀旁还画了一些虚线，以示手臂动作变化的方位。黑衣人和白衣人挥出的手臂，有曲有直，有高有低，攻击的方位各异。张去病环顾四面壁，上面都绘黑白两人打斗的图像，一共有五十四幅壁画。便问道：“师父，石璧上绘的是什么功夫？”
凌霄老人道：“这是一套掌法，名叫‘太极阴阳掌’，乃是本门的绝学。这套掌法，被武林中人称为天下第一掌！”
张去病惊讶道：“师父，这掌法有什么厉害之处，怎会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掌？”
凌霄老人道：“太极阴阳掌以太玄神功为根基，运两仪而衍阴阳；生四相而化八卦，是以两掌一阴一阳，能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掌力。阳掌发力异常刚猛，可将对手打来的力道反震回去，令敌人至伤。阴掌发力柔软，犹如粘胶，掌力粘性极强，对敌时，能耗去对手的内力，形如釜底抽薪，可将对手的内力粘耗殆尽。
“阴阳二掌又可互变：可左掌为阴，右掌为阳；也可左掌为阳，右掌为阴；还可前掌为阳，后掌为阴；亦可单掌为阳，双掌为阴。两掌如此忽阴忽阳，掌力交互变化，令人极难应对，实是一门旷古罕见的神奇掌法。师父将这套掌法的口诀传你，你听仔细了。”
只听老人吟诵道：“太极初生，天地混沌。两仪分合，阴阳生成，阳刚至大，阴柔至深。阴阳互济，刚柔相生。两仪成掌，四相对应。八卦相佐，妙招迭成。霹雳混天，和风拂春……”
张去病为赶快学会掌法听故事，振作精神，头脑里仿佛生出许多小手，将凌霄老人吟诵的每一个字牢牢捉住。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他便将“太极阴阳掌”的口诀记熟。
老人听他背两遍一字不错，才说道：“孩子记住：学这套掌法，你以左掌为阳，右掌为阴，依照口诀，从图上第一人的姿势学起。图上的白衣人使的是‘太极阴阳掌’的招式，黑衣人使是武林各派的武功招式，你仔细看白衣人用本门‘太极阴阳掌’，应对那黑衣人出拳的诸般变化。每一句口诀，对应一幅壁画，你细细体会师父传授给你的掌法口诀，从头开始练习罢。”
凌霄老人说罢，在旁边石凳坐下。张去病依言去看第一幅图画“起手式”。只见白衣人左掌托天，右掌覆地，他便跟着学起来。心中默念总诀：“太极初生，天地混沌。两仪分合，阴阳生成……”
说也奇怪，他一默诵这口诀，‘太玄神功’的意念便转动起来，立时感到双掌上有气流转动。他一怔，忙问道：“师父，我练这起手式，为何手上便有气流在动？”
凌霄老人道：“这就对了。这‘太极阴阳掌’好似鱼儿，那‘太玄神功’好似河水，鱼儿只有在水里，才能自由搏击，水里有鱼方，水才活泼灵动。你前日学了‘太玄神功’，此刻再学‘太极阴阳掌’，二者相逢，如鱼得水，是以你的双掌会有气流动。”
张去病又道：“师父，倘若弟子没有先修习‘太玄神功’，便练‘太极阴阳掌’的起手式，掌上便不会有气息流转么？”
凌霄老人摇头道：“那便没有。不要说你没练‘太玄神功’，掌上不会有气流转动。便是别派高手，若以他本门的内功来练这‘太极阴阳掌’，手上也不会有气流转动。掌上若无气流转动，别派高手便练不成这‘太极阴阳掌’，这是此掌法不同于别派武功的奇特之处！”
张去病不解，问道：“师父，这是为什么呢？”
凌霄老人道：“当年你师祖白玉禅，是依照‘太玄神功’的内功心法，创下这套‘太极阴阳掌’的。这六十四式掌法都以阴阳互补，刚柔相济的‘太玄神功’为根基。别派的内功路子，或是阴柔，或是阳刚，其内功心法，与‘太极阴阳掌’内劲外化之理不符。是以别派高手无论如何下苦功练这套掌法，终是隔靴搔痒，不得要领，无法成这套掌法。只有修习本门‘太玄神功’之人，以‘太玄真气’为根基，才能将‘太极阴阳掌’刚柔互济，阴阳互补，快慢互动，巧拙互掩的诸般妙招练成！”
听了师父这番话，张去病方知：各派的内功同拳理相生相成，不可任意混淆。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再问话，便专心去领会‘起手式’。他依照白衣人的姿式，左手掌心向天，右手掌心盖地，将‘起手式’做得中规中矩，一分不差，只觉双掌上流转的气流越来越强。他想：原来这起手式并是非摆摆花架子，而是有凝聚真气之效用！他反复领会，了然于心，才转身去学第二幅画上的招式。
那第二幅壁画，画的是“太极阴阳掌”的第一式：“道分阴阳”。只见那黑衣人一拳打向白衣人的头部，白衣人不躲闪，左掌斜劈黑衣的手臂，右掌如蛇伏击黑衣人的前胸，两掌一前一后出击，掌旁边还画有几条虚线，以示掌式后续变化的方位。他伸出双掌跟着白衣人比划，却不知该按照白衣人掌下的哪一条虚线变招。一时间弄不清楚，他手掌滞迟在空中，练不下去。
他收住手，想问凌霄老人，转念又想：甚么都问师父，倘若离开师父，这功夫我怎么练得好？于是便不忙练习，先仔细看那黑衣人的拳法去势。他凝目一看，发现黑衣人身旁刻有几字：“少林达摩神拳第十一招：‘金刚伏魔杵’。”
他想：原来这黑衣人使的是少林拳法。再仔细看那一招‘金刚伏魔杵’，不由一惊。只见黑衣人那一拳打出，身子下挫，手肘微曲，拳头稍斜，随时可改变拳击方位。他大略一数，这一招‘金刚伏魔杵’，竟然隐藏着六种厉害变化。心里不由赞道：“妙招！”
他再看白衣人的掌式，只见白衣人的左掌斜劈黑衣的人手臂，已将对手打出的明招化解。白衣人伏击黑衣人前胸的右掌，四周却绘有六条虚线射出。六条虚线正指向‘金刚伏魔杵’隐蔽的六记暗招，将黑衣人的暗招尽数封住。
他心中一喜，寻思本门“太极阴阳掌”变化如此巧妙，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掌！不过，这一掌只是守势，为何没有攻势呢？他正纳闷，晃眼看见白衣左掌人斜劈，掌尖却微微上挑，三条虚线分别指向黑衣人的肩、胸和肋下，他恍然大悟，暗叹道：“这三招的后着的变化，神出鬼没，叫黑衣人防不胜防！”
他一边赞叹，一边寻思白衣人出掌变招的先后顺序，反复琢磨这一式“道分阴阳”的诸种变化，双掌不住比划，直到弄清每一招变化的来龙去脉，才收住手掌，移步去学壁画上的第二式“道出太极”。
他如此一幅一幅的学过去，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将五十四幅图的掌式学完。他收住手掌，浑身是汗，问道：“师父，‘太极阴阳掌’有六十四句口诀，这壁上却只有五十四幅招式图，弟子还有十句口诀的招式没学哩！”
凌霄老人抚摸着长须，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你先歇一会再说。”
适才，老人在一旁看张去病练掌，见他并非是依照葫芦画瓢，而是一招一式皆用心思索，不厌其烦地反复比划，直到弄清楚一招一式的复杂变化，方才罢休。老人心想：“太极阴阳掌”每一式变化复繁，便是武林高手，也很难在三个时辰内弄清这五十四式的诸多繁难变化。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毫无武功根基，居然能将这五十四式“太极阴阳掌”练得大致不差，生就仙猿骨相之人，真是禀赋天纵！
凌霄老人心中暗赞，满面笑容高兴道：“好孩子，你到师父面前来。”
张去病走到老人面前，老握住张去病的左手，一股真气缓缓注入张去病体内。张去病只觉股真气在身上游走一会，顿时感到精神大振，不再疲劳。老人放开张去病的手，问道：“孩子，还累不累？”
张去病摇头道：“不累了。”老人又道：“好！你再照着壁上图画，将‘太极阴阳掌’打一遍！”
张去病不敢违命，从头到尾又打一遍。打完之内后，忙问道：“师父，我打得对么？”
凌霄老人点头道：“孩子，眼下你才入门，掌握运用这套掌法还差得远！来，你看师父给你演示一遍。”
老人摆出一个起手式，嘴里念出‘太极阴阳掌’招式的名称，随即演示出掌动作。他左手出掌异常刚猛，大开大合；右手出掌都飘柔轻盈，吞吐不定。突然间，双掌交错一划，一下仿佛变出十几只手臂攻击不同的方向，如同几个人一齐出掌一般，却又配合将天衣无缝。
张去病看得眼晕，却忽然省悟：师父不仅演示图上的明招，而且也将虚线所画的暗招演示出来，将明招和暗招连成一体，一气呵成地演示，便令我看得目眩。
老人演示完毕，把内劲外化之法，发掌收招之道，临敌应变之理，都给张去病详细解释一通。又道：“孩子，这套掌法，有天下第一掌的美誉，只因它辅以太玄神功，变化极是奇妙！同人打斗之时，一是掌上的内力变化莫测，二是阴阳两掌的掌法相互济互补，无有一点破绽，令对手无懈可击，咱们便处于不败之地！”
张去病道：“师父，要是对手的武功比咱们高强，弟子如何用这太极阴阳掌胜他呢？”
凌霄老人赞许道：“好孩子，你练功肯动心思，将来前途无量！若论掌法，太极阴阳掌的掌法无懈可击，哪怕对手的武功修为比你高强，他都无法在招式上胜你。若论内力，你的内力不及对手，有可能败给他。你要想胜他，出掌要因人而异：倘若对手的内力比你雄厚，又是阳刚一类。他一拳打来，你可用阴掌发出粘力，让他的拳头如同打在粘力极强的粘胶上，令他收拳很费力。如此一来，他每打一拳，内力便会大耗。打斗下去，对手的内力便会耗尽，败在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