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毒魔姥姥亮医技

但她心里仍有一事不解，她寻思从脉相上看，这小子体内的雄浑内力，分明受任脉和督脉的阻隔，尚未贯通全身。他爹不给为何他打通任、督二脉？若打通了这两大脉，不仅能治这小子身上的怪病，而且能使他成为一代大高手，这种两全其美之事，他爹为何不为？她不知凌宵老人因为受伤，真气不逮，运功为张去病打通任督二脉，功亏一篑之事，兀自困惑不已。

想了一会，老妇伸出两指搭在张去病左腕上，凝神为他把脉。张去病望着老妇脸上的神情，想窥见自己病情如何。却见来妇脸上的表情忽阴忽晴，忽惊忽喜，张去病看得心里害怕起来。他不敢再看，转过眼去瞧窗外的景色。

忽然间，几滴水珠滴在他手背上。他心下诧异，回眸一看，只见老妇在擦眼泪。原来掉在他手背上的水滴，竟然是老妇掉下的泪珠。

张去病惊道：“姥姥，我惹你生气了吗？”

老妇突然哈哈笑道：“哈哈，姥姥是喜极而泣，臭小子，不关你屁事！”

张去病怔怔望着老妇，不知她何为又哭又笑，喜怒无常。

老妇瞟他一眼，道：“臭小子傻望着我做甚？想知我为何忽喜忽忧么？哼，说给你听也无妨，反正治好你身上怪病，我便取你小命，也不怕你说出去！”

张去病吓一大跳，惊道：“姥姥，你说……先治好我的病，然后便杀我吗？这，这是为什么？”

老妇冷冷道“先治好你的病，那是因为你的病太怪，天下难找，姥姥偏要治它一治，看看这世上，有什么病能难倒我老婆子！”

张去病一听，心中恚怒。心想：原来这婆婆不是想救我的命，而是想在我身上卖弄她治病的本事。如此一想怒上心头，说道：“我这病，不用姥姥费心了。我在家时，我娘寻遍天下名医为我治病，都没有人能治好我这怪病。凭姥姥的本事，那是治不好的！”

岂料老妇一听勃然大怒，喝道：“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敢说我的本事不中用，治不了你的病？”

张去病道：“在下初次见到姥姥，你老人家是甚么人，我怎么知道？”

老妇冷哼了一声，怒气稍减，道：“谅你也不知道。臭小子，你爹是练武之人，他可曾对你说过，江湖上有一位医术胜过华陀的‘毒魔姥姥’么？”

张去病道：“我没听爹说过什么‘毒魔姥姥’。我只听说过有一位‘还魂药王’，大伙称他是天下第一神医！”

老妇怒道：“甚么？‘还魂药王’是屁的天下第一神医！哼，那老儿是浪得虚名，同‘毒魔姥姥’比起来，他没多大本事！”

张去病奇道：“难道那‘毒魔姥姥’治病的本事，比‘还魂药王’还高明么？”

老妇道：“那是当然，‘毒魔姥姥’比他强多了！”

张去病忙道：“请问，那‘毒魔姥姥’在哪里？我日后好去请她治病。”

老妇傲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毒魔姥姥’便在你面前！”

张去病一愕，道：“你老人家便是那‘毒魔姥姥’？”

毒魔姥姥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不相信我的话么？”

张去病嗫嚅道：“我不是不信。只是你老人家这‘毒魔姥姥’的名头怪吓人的。听去好像……”

毒魔姥姥板着脸道：“好像是个下毒高手，不是什么神医。是不是？”张去病点点头。

毒魔姥姥道：“我这‘毒魔姥姥’的名头，是白道上那些王八羔子叫出来的。他们只知姥姥使毒的功夫神出鬼没。却不知姥姥的医技天下无双！咦，你小子傻看着干什么？听我这样说，你还不相信吗？好，我说一说你这怪病的来龙去脉，保管叫你小子心服口服！我来问你，你这怪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不是？”张去病点头承认。

毒魔姥姥道：“你患上这病，每年发作一回，是不是？”

张去病又点点头。老妇又道：“你这怪病发作的时间，都是在春夏之季，是不是？从小到大，你服过五十八名庸医开的屁药，是不是？啊，你还服过一种罕见的护心救命丹药，是不是？”

毒魔姥姥连连发问，张去病接连点头。他越听心里越惊讶，仿佛从他一生下来，这老妇便陪伴在他的身边，将他的病情知晓得清清楚楚。他的病从何得来，几时发病，请多少郎中治病，甚至连凌霄老人给他服下“九难护心丹”，老妇都说得不差分毫。他想这一切，姥姥是如何知道的呢？不禁好奇问道：“姥姥，我患病治病的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的？”

毒魔姥姥得意道“哼，这点小事，我老婆子一把你的脉便知，这又有什么难的？我不但知道你病情，还知道你娘患有气血紊乱症，经常叫头痛足冷，睡不好觉。臭小子，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