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罕见的恋情

步金吾为拖延时间，问道“老罗锅，你笑什么？难道步某说得不对么？你老小子倘若不是暗恋冰姬，不是喝我两人的干醋，为何要充当护花使者，前来为冰姬讨什么公道？你当我两人是三岁娃娃，连你这点心思都瞧不出来么？”

柳寒峰心中一动，寻思：不知这驼背人与冰姬有何关联，若能引得他讲述往事，便能拖延更多时间，于是接嘴道：“步帮主，柳某要斗胆说一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常言道君子不揭人之所短。你何必揭人家的伤疤？你我有幸得到冰姬青睐，今日便是死在这位老兄手里，也比他活着快活！你想他暗恋冰姬，冰姬连眼角也不扫他一下，他活得多可怜？他如此活着，一定比我们死了还难受.！步帮主，咱们动点恻隐之心，不提此事也罢！”

步金吾道：“柳掌门说得是，步某不该踩别人的痛脚。老罗锅，步某给你赔个不是。哈哈……”

步金吾才笑几声，脸上露出异常紧张的神色。张去病奇怪望去。此时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昏暗中，只见驼背老者面目狰狞，两眼在暗夜里暴射精光，双肩上下起伏，身子不住颤动，身上袍子渐渐胀大，充满真气，显是恼怒之极。瞧见驼背老者的可怕神情，吓得他的心咚咚咚直跳。

忽见驼背老者的手掌凌空一划，朝步金吾头顶拍下。拍到距离步金吾头顶半尺处，手掌忽又停住不动，心中似有何事不决。

迟疑一刹，他收回手掌。长叹一声，道：“唉……老子本不想道出实情，让你两个老东西自以为得到了冰姬的芳心，死后做个糊涂鬼。岂料你俩却如此沾沾自喜，胡言乱语讥笑老子。他奶奶的，老子今日便说出实情，叫你二人美梦破碎，抱恨终身，死不瞑目！”

步金吾侥幸逃过一死，不敢再出言挑衅。其时月亮穿出云层。清辉泄地。月光之下，柳寒峰见驼背老者脸上杀气渐消，忙道：“尊驾有什么实情尽管说，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能叫我二人人抱恨终身，死不眠目？柳某可不信这个邪！”

驼背老者脸上露出讥讪神色，问道：“柳老儿，我问你，二十年前，你可知晓冰姬几次千里迢迢，从西域中原来所为何事？”

柳寒峰道：“这有何不知？冰姬几次到中原，那是为了寻找她从小失散的哥哥。这件事不只我知道，连步帮主也知道。这又不是甚么秘密，有什么好问的？”

驼背老者点了点头，又道：“我料定冰姬是这样对你二人说的，果然不错。步老儿，当年你陪着冰姬走遍中原大地，也是帮助冰姬寻找她失散的哥哥，是吗？”

步金吾道：“那是。”

他一想起二十年前，同武林第一美人结伴同游，招来江湖豪杰个个羡慕的眼光，便兴奋不已。说道：“那是老夫一生最快活的时光！那两年我与冰姬形影不离，我要感谢她那失散的哥哥！他如不与冰姬失散，我哪能在中原与冰姬相遇？又哪能同她朝夕相伴？”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柳寒峰，脸上颇有得色。柳寒峰狠狠瞪步金吾一眼，正要说活，却听驼背老者问道：“柳老儿，二十年前，你陪同冰姬去西夏日月山，也是帮她寻找失散的哥哥？”

柳寒峰道：“不错。冰姬听人说，她哥哥失足摔死在日月山坠星谷里，柳某便陪着她去那日月山寻找，终于在坠星谷找到她哥哥的尸骨和遗物。哈哈，正是在日月山，柳某获得了冰姬的芳心，日后又同她喜结良缘。那更是柳某一生中最快意的时光”说时，一脸胜利者的神情，洋洋得意的瞧着步金吾。

张去病寻思：那冰姬已同步帮主相好在先，后来却嫁给了柳掌门，这是怎么回事？他此时年少，还不明白男女之间情感的复杂微妙。

步金吾冷冷道：“柳老儿休得高兴！当年要不是我老娘去世，我守孝在家，不能远游，没法陪同冰姬去西夏日月山寻找她的兄长。不然的话，哪会轮到你同冰姬结良缘？哼哼！”

柳寒峰道：“步帮主莫动气。这叫今世姻缘前世定，半分强求不得。你何苦这十几年一直记恨柳某？”

步金吾怒道：“去你的狗屁姻缘，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说！”一时间，两人又斗起嘴来。

驼背老者喝道：“你奶奶的！两个老东西立刻就要去阴朝地府见阎王，还在争风吃醋，这一大把年纪，太他娘的不像话！”

听见这声喝斥，柳寒峰和步金吾大是尴尬。他二人身为一派掌门，在武林中地位尊崇，在属下面前何等威严，如何不知在人前自重？无奈两人一想到对方同冰姬有过一段亲密交往，心里便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总忍不住要斗嘴。听见驼背老者呵斥，两人大感失态，都闭嘴不再争吵。

驼背老者又喝道：“他奶奶的，你两人稀里糊涂的争什么风，吃什么醋？老子实话对你们说，冰姬在家里是个独女，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哥哥。他苦苦寻找的，那是她青梅竹马的情郎！”

柳寒峰和步金吾皆是一愕。惊愕一瞬，两人又都大笑起来。

步金吾笑道：“柳掌门你听，你听，这老罗锅为了刺痛我俩，胡诌冰姬到中原来是找什么情郎！哈哈，这罗锅才是个大醋坛子，还说我两人争风吃醋，真叫人笑掉大牙！”

驼背老者不理睬步金吾讥笑，盯着柳寒峰问道：“柳老儿，我问你，冰姬同你成亲后，她可是一直忧郁寡欢？”

柳寒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驼背老者又道：“既然她知道哥哥已死，冰姬为何还长久伤心，直至病逝？冰姬这分深情，岂是兄妹之情说得过去的？柳老儿你想这当中，难道没有什么别的隐情么？”

听此一问，柳寒峰心里生出一个疙瘩，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冰姬同柳某是夫妻，她心上有没有别人，倘若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外人又如何知道？凭你这几句空口白说，便想哄骗柳某。哼，你这伎俩也太拙劣了！”

驼背老者冷笑一声，道：“好，柳老儿，你说老子空口白说，老子便拿一样东西给你瞧瞧，叫你看看，老子是不是空口白说！”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物，道：“柳老儿，你好生看看，这是何物！”

张去病好奇看去，只见驼背老者手上拿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温闰光洁，在月光下泛着莹光。

柳寒峰一见那玉佩，神色大变，怒吼道：“狗贼，这是冰姬贴身带的玉佩！你，你……竟敢从她墓中盗出，柳某与你拼了！”他

挣扎起来扑向驼背老者，腰刚伸直，却又软倒在岩石上。

驼背老者将玉佩对着月光，道：“柳老儿，你奶奶的，先莫忙同老子拼命。你仔细瞧瞧，这是冰姬的那块玉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