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泉山下

闻到肉香扑鼻味，诱得六人口中馋涎大动，便走过去围坐在烤肉摊前，叫摊主割下几大块烤羊肉，分切成几大盘端到面前。穆兴去对面的酒摊上，买来两壶西域的红葡萄酒倒在六个碗里。六人学胡人用手抓起羊肉，就着血红的葡萄酒吃喝起来。

张去病正吃得津津有味，忽听摊主喝道：“小丫头，站到一边去，别挡着我的肉摊生意！”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站在烤肉摊前，眼巴巴的望着那浓香四溢的烤羊，嘴里不住咽口水。小姑娘脸上沾些尘士，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脚上的小花鞋又脏又破。但容貌美丽可爱，弯弯的柳眉，明亮的眸子，鼻子小巧，小嘴殷红似玛瑙，眉宇间有颗朱砂小痣。

看见那颗朱砂小痣，张去病蓦想起落霞谷里的何莹来，心中暗叫声：“这小姑娘太像何莹了！”

小姑娘听见摊主喝斥，眼里泪水滚动，恋恋不舍地望那喷香的烤羊一眼，转身缓缓走去。一看那小姑娘含泪伤心的样子，再看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张去病对这模样和背影太熟悉了。当年在落霞谷里他同毒魔姥姥吴艳娇、何夫人、何莹三人朝夕相处，常见何莹这种模样，他不再迟疑，忙叫声：“何莹！”

小姑娘听见叫声，忽然一愣，停下脚步转头东张西望，四下寻找叫她之人。张去病更无怀疑，忙起身走到小姑娘身旁，又叫一声：“何莹！”

小姑娘掉头看见张去病，楞了一楞，突然掉头就跑。张去病忙挡在她身前，道：“何莹别怕，我是张哥哥！”

小姑娘一听，眨巴着眼，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几下，用陌生的眼光望着张去病，似乎在回忆什么。

张去病又道：“何莹你忘了么？在落霞谷里，我常带你上山采野花，抓蝴蝶，逮青蜒；还带你下小溪里去捉小鱼儿，摸溪石下的螃蟹，钓小虾玩。你还记得吗？咱们经常满山遍野的跑，玩得好高兴！我是张哥哥啊！”

小姑娘似乎想起他俩一起玩耍的情景来，轻声道：“张哥哥？你真是张哥哥吗？”

张去病点点头，忙用手指扒大嘴，瞪大眼珠，抵矮鼻头，做个他当年常逗何莹笑的猪头怪相。

小姑娘一看，顿时欢笑起来，高兴道：“啊呀，你真是张哥哥！”一头扑来，抱住张去病的腰，喜道：“张哥哥，我好久、好久没看见你啦！”

张去病也笑道：“是啊，我也是好久好久没看见你了！”说罢，牵起何莹的手回到烤肉摊上坐下，叫摊主割来一盘羊肉放到何莹面前。

何莹一见羊肉，迫不及待地抓起一片放到嘴里吃起来。赵无痕等人见张去病从集市上捡来一个小姑娘，都觉诧异。

秦淮忙问道：“大哥哥，这小姑娘是谁？”

张去病道：“她叫何莹。她妈妈何夫人和吴姥姥当年救过我的命。我见到她时她很小，才三岁，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赵无痕和龙飞等人在丐帮总舵，听张去病说起过得到何夫人和吴艳娇救治之事。一听小姑娘是何夫人的女儿，众人顿时都关心起何莹来。望着何莹不停地吃羊肉，都想这姑娘只怕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心中不禁生出怜悯之情。

何莹将将盘中羊肉吃了大半，才停住手。吃得手上和小嘴上沾满油腻，秦淮笑吟吟递一块手绢给何莹，道：“何莹小妹妹，快擦擦脸。”

何莹接过手绢，道：“谢谢秦姐姐。”

秦淮道：“咦，你怎知我姓秦？”

何莹道：“张哥哥刚才叫你的名字，我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