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梦之城

赵无痕道：“可惜那张择端没画一幅夜间的《清明上河图》，倘若画了，你便知那时的东京汴梁乃是一座不夜之城。一到夜里达官贵人、市民百姓、纵情行乐，城里处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唉，只可惜如此繁华的一座京城，竟被那金兵占去毁坏！”

众人说着话走到‘霓云楼’前。一个衣着光鲜的仆役迎上前来，瞧见张去病一行人衣衫朴素，风尘仆仆，就挡在门口，道：“几位客官，本店花销甚大，只怕你们多有不便，你们还是去另寻他处罢。”

段阳上上前喝道：“狗奴才，你没长眼么！我家李大官人驾临你店，是给你们‘霓云楼’长脸！你瞧爷的这块金砖，够不够在你店花销？”说时手掌一摊，一块黄灿灿的金砖出现在掌心上。

那役仆瞧见金砖，抬手打自己一个耳光，忙赔笑道：“啊唷，小人有眼无珠，该死！不知是李大官人光顾本店，这位爷请息怒，别同小人一般见识，快快请进！”

众人走进楼内，段阳要了几间上房，点了一桌酒菜。仆人将张去病等引进一间房内坐下，片刻功夫，仆役们便将酒莱端上桌来。张去病起身关上房门、同众人围坐桌前饮酒吃菜，低声商量报仇之事。

张去病道：“赵先生，我手里有秦桧老贼投敌叛国的罪证，想呈给皇上，请皇上治老贼的罪，却不知如何呈给皇上？”

赵无痕道：“朝中大臣，有何人同小主人家最交好？”

张去病道：“那韩世忠元帅同我外公交情最深。”

赵无痕道：“小主人可将罪证交给那韩元帅，请他转呈皇上，上奏皇上，治秦桧老贼的罪！”

张去病沉吟一会，摇头道：“那秦桧老贼老奸巨滑，若是扳他不倒，去病担心此事会连累韩元帅。”

秦淮插嘴道：“大哥哥，你自己把罪证交给那皇上不就得了？”

张去病笑道：“小丫头想事简单，像我这等草民，要见皇上比登天还难！何况我是被朝庭缉拿的罪人，即便我将那密信交给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那罪证是真的。”

秦淮道：“大哥哥别愁，你将那罪证给我，让我溜进宫去，替你交给皇上好了！”

龙飞笑道：“秦姑娘去交给皇上，只怕皇上在龙椅上喝道：‘哪来的小丫头，胆大包天，竟敢诬告当朝宰相，给我拉下去打她二十板子！’”

秦淮急道：“龙大哥，皇上怎地如此不讲理？他叫人打我，那是乱打好人啊！”众人望着秦淮纯朴天真的模样，都面露笑容。

赵无痕道：“小主人，此事滋大，容老仆想想，明日咱们再商议。”张去病点了点头。

众人吃罢晚饭，时辰还早，秦淮拉住张去病的手臂，道：“大哥哥，这临安城好热闹，你带我和柳姐姐去逛逛街市好么？”

张去病是第三次来临安城。第一次是同赵无痕、龙飞、穆兴、段阳四人到临安来打听家人的下落。时值清明节，他去给外公和父亲扫墓，遇到柯金龙带官兵来抓捕。赵无张痕挥剑腰斩“西北三探”，打跑柯金龙，他便去回春谷找药王治病，没功夫逛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