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宫高人

张去病有些失望，寻思皇上不在此处，却又在何处呢？正想至此，忽听那舞剑之人一声大喝，长剑飞掷向花园中一株老树，嗤的一声，长剑刺入树干一尺许，露在外的剑身兀自颤动不止。

忽听有个嘶哑刺耳的声音道：“皇上今日练功，心神不宁，可是心中有什么不快？”

张去病、赵无痕、巴山老鬼一听，那声音将舞剑之人称做“皇上”，都大吃一惊！三人万万没想到，那舞剑之人竟是高宗赵构！三人都想：赵构帝自幼生长在深宫内帏，怎有这等武功？这大大出乎他们所料！

张去病注目看舞剑那人，只见他身材修长，四十多岁，面孔丰腴，高鼻细目，嘴上蓄着短须，正是他凌晨上朝时见过的赵构。他再回眸看那说话之人，却见树影下站着一个瘦干巴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六十多岁，一脸皱折，满头银发，佝腰着身子站在暗影里，似身患大病，像一截枯枝立在树下，那身子骨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却听赵构道：“先生所料不错，今日早朝，朕心头堵了一肚子气！”

三人听见赵构叫那老太监“先生”，更加心中奇怪。自古以来，哪有皇帝管太监叫先生的？这真叫人匪夷所思！

又听那老太监道：“皇上为秦桧的事，还在气恼么？

赵构点头道：“可不是么！早朝时，秦桧那老匹夫拿出一封冒充前朝侍卫大臣陆安之名写的假信，诬告枢密副使王庶勾结金国谋图不轨。朝中无人辩得那信真假，他又拿出一道冒我皇兄之名的手谕佐证。

“那假手谕被夏天纲师父人识破是伪件，他却说假信和手谕都是边关守将孟凡送来的。朕叫那孟凡上殿对证，不断那孟凡却是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只会疯笑的神智错乱之人！当时众臣十分激愤，纷纷上奏，请朕严惩秦桧。他竟然还敢拿出一道假冒我父皇的遗召，为他开脱罪责……”

说到此处，赵构气得一跺脚，又道：“先生，你不知晓，这老匹夫欺朕太甚，当时朕真恨不得杀了他，灭他九族！可是眼下，还需他去同金国交涉割地之事。朕为顾全大局，一时不能下手，只得强咽下心头之气。此时，这口气还一直堵在心头！”

老太监道：“皇上圣明！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那金国、辽国、西夏、土番、还有大漠草原上崛起蒙古部落，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皇上着眼大局，不因小失大，暂饶秦桧这一回，忍辱负重安抚金国，实乃一代明君！假以时日，等待诸国发生变故，那时皇上出兵北上，定能重振大宋，光复山河！不必将此区区小事郁积于心，恐有伤龙体。”

张去病、赵无痕、巴山老鬼三人一听，这老太监出语不凡，心中愈加诧异。

张去病寻思：这太监是什么人，心中颇有韬略。不过，就算他是个有见识的人物，皇上也不该称他先生啊！这大大不符宫中的规制，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