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后怎么说？

回头叫军士取来纸笔，铺在石上，陆安上前提笔挥毫写下一首唐诗。完颜龙见过赵桓的笔迹。赵桓被俘之初，心存侥幸，常上书给金主完颜晟，哀求完颜晟放他归宋，说宋愿作金国的属国，岁岁称臣上贡，唯大金国的马首是瞻。赵桓所呈的书信，都由完颜龙转呈给那完颜晟。

此时，完颜龙一看陆安写的字同赵桓的字极相似。狐疑道：“陆安，你对赵桓忠心耿耿，从中原伴随他到此做囚犯，怎会做这件违他心意之事？”

陆安道：“王爷，陆安不为别的，只为我主人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如此！”

完颜龙一听言之在理，道：“好，今夜你冒充赵桓，会有人前来见你。你按他之求，以赵桓的口气写道手谕给他。不可将事办砸了，否则，本王罚你同赵桓去做苦役！”

陆安道：“王爷放心，陆安办事从来不会办砸！”

完颜龙却不知，陆安愿冒充赵桓拟写手谕，一是不让赵桓受鞭笞之苦。二是想将计就计，在笔划上留下破绽，借赵构的刀杀秦桧。这前因后果，秦桧一家子怎想得明白？

秦桧连声道：“怪了，怪了。完颜龙一心要杀王庶，怎么会让人假冒赵桓骗员儿呢？他……为何要害老夫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真是见鬼了！”

他正百思不解，却见秦福进来躬身道：“禀报老爷，小人已将一百条上好的青鱼送到皇宫去了。”

秦桧忙问道：“皇太后见到鱼说了什么话？”

秦福道：“小人送鱼去时，正巧太后和皇上在御花园赏景。听说小人送鱼来，太后和皇上便上前看鱼。”

秦桧急道：“别废话！快说皇上和太后看了鱼，说了些什么话？”

秦福道：“是是，小人不扯远。皇太后走近前一看鱼，就哈哈大笑起来！”

秦桧、秦禧、王氏三人均是一愣，异口同声道：“皇太后笑什么？”

秦福犹豫道：“老爷，皇太后说的话有些不雅，都要小人据实说吗？”

秦桧骂道：“蠢才，不管皇太后说什么话，你都原原本本，给我一个字不漏地说！”

秦福道：“是是，小人照原话说。起初，小人也不知皇太后为何大笑。后来皇太后收起笑声，对皇上道：‘皇上你瞧，秦桧的老婆，真是个乡下婆娘，没开过洋荤，没见过世面，说是要呈送一百条子鱼给为娘享用，竟然以为青鱼是子鱼，糊里糊涂送进宫来！哈哈哈……这乡下婆娘，闹了个天大笑话！’”

秦桧面露喜色，忙追问道：“皇上又怎么说？”

秦福道：“回老爷，皇上没说什么话，只是陪着太后笑了笑。不过太后又道：‘皇上，秦桧夫妻错将贱鱼当子鱼，可见他两口子的日子过得朴素，夫妻俩倒也忠厚老实哩！’”

秦桧又追问道：“秦福，皇上和太后还说什么没有？”

秦福道：“后来，皇上便将小人打发走了，他们又说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秦桧听罢，长长吁口气，揪紧的心一下松开。道：“祖宗保佑，这一劫总算躲过去了！”顿了一顿，道：“你们都下去吧”。

张去病不知睡了多久，忽听有人屋外轻声唤道：“去病哥哥，起来吃饭了！”张去病功力精深，立时惊醒，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柳语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盆洗漱用水，眼含泪珠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