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仇祭坟

秦桧躺在地上，听见巴山老鬼这声怒喝，吓得惊恐万状，身子不住抖动，嘴里发出哦哦哦哦的声音，似乎极想说话，无奈穴道被点，却说不出了一句话来。两眼望着众人，眼神又恐惧又着急，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得像在发虐疾一样。

张去病沉痛道：“外公，爹，舅舅，孩儿很久未来看望你们，请恕去病不孝！今日孩儿擒住仇人秦桧，在你们墓前手刃奸贼，为你们报仇雪恨，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张去病说毕，霍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起秦桧，出手在秦桧身上疾拍两下，解开秦桧身上穴位，怒喝道：“秦桧老贼，跪下！”又喝道：“秦桧老贼，你投敌买国，捏造罪名害死我外公、我爹、我舅舅，还害死许多忠臣和百姓！你这奸贼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挖你心肝，取你狗头，祭奠他们的英灵！”

张去病一扬短刀，便要手刃秦桧。岂料秦桧突然惊慌叫道：“好汉别杀我，我不是秦桧！我不是秦桧！你千万别杀我！”

张去病一愕，众人也都愣住。

那秦桧颤声道：“诸位好汉，小人不是秦桧，小人是假秦桧，是冒牌货，我真的不是秦桧，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张去病听过秦桧说话，秦桧声音尖利，这人的声音沙哑，的确不是秦桧的嗓音，但相貌却酷似秦桧。那人见张去病神情犹豫，忙伸手往嘴上一扯，揭去粘贴的胡子，又抹去眼睛上的假眉毛，顿时变成一个中年汉子。但他的眼晴睛、鼻子、嘴唇和脸型，却同秦桧极为相似。

赵无痕道：“小主人，此人是秦桧老贼的替身，咱们中了老贼的奸计！”

那汉子战战兢兢道：“对，对，这位老侠说的是，小人是秦桧的替身。求求你们别杀我！”

张去病梦寐以求为家人报仇。只说今日捉住秦桧，大仇即将得报，不料这秦桧竟然是假的！他失望之极，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杜百年忙安慰道：“公子莫恼。秦桧老贼太过狡滑，这次咱们都上这老贼的当。不过，这老贼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改日咱们再去秦府，取他老命便是！”

张去病定了定神，心绪才缓和过来，问那人道：“你是何人，为要何给秦桧奸贼当替身？”

那人道：“小人叫姓王，在家排行第七，大伙叫我王七。我原本是沿街买莱的小贩。一日我在街上叫卖，被那秦府的管家秦福遇见，他说要给小人一件差事，便将小人带进相府，却原来是叫小人扮成秦桧，当他的替身……都怪小人贪图银子，财迷心窍……小人该死，求好汉饶命！”

赵无痕道：“王七，那秦桧老贼平日深藏不露，昨夜却让你扮他在花园饮酒作乐，这是何故？”

王七道：“回老侠的话，是因府里闹了几回刺客……那刺客叫什么巴山老鬼，此人本领高强，机警得很，捉不住他。秦桧便叫小人当诱饵，扮成他的模样在花园饮酒，引诱那巴山老鬼上勾……”

巴山老鬼喝道：“秦桧老贼真诡计多端！”

赵无痕又道：“王七，老夫问你，你在秦府多日，秦桧老贼藏身何处？你老实说出，便饶你不死！”

王七忙道：“回老英雄的话：这个……这个小人委实不知。小人只听人说，府内有几个极隐秘的处所，但戒备森严，不许人接近，不知是不是秦桧藏身的地方？”

张去病忙问道：“是哪几处？”

王七道：“听说一处是府内的家庙。一处是后花园的‘稼禾农舍’。还有一处好像……好像……是南苑的‘乐府轩’。这几处都有卫士把守，咱们下人从来不敢去。”

巴山老鬼恍然道：“难怪我几次夜探秦府，找不到老贼，原来他没藏身在格天阁上，而是躲在这几处不起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