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摩罗这话，千陨最先想起来的是，自己在回儿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里，所看到过的一部宗教的典籍，被所有那个宗教的人信仰。

上面有一句话。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和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这可以称之为创世，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预言吧？

说了什么，就有了什么。

摩罗所想表达的，就是这个么？

千陨依旧没有做声。

摩罗似是也已经说道了兴头上，所以不等千陨问什么，他就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你们的结局，早就是注定的了。因为，我神早已经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们必败。人定胜天？事在人为？那只不过是人们在短暂的生命里，想出来的自我安慰的笑话罢了。”

千陨不是觉得他的话无法反驳，只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从何反驳。

千陨凝眉问了一句，“那么，他看到你会死么？死在我手里？”

“当然。”

摩罗点了点头，笑得很坦然，“所以，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你看，他说对了，不是么？”

“不管我是会成功还是会失败，可惜你都看不到了。”

千陨冷声一句，摩罗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了。

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我不在意。你们会失败就行了，我想要的就是这样，露娜生不如死的受折磨，你们必定的失败。他早就已经看清楚了一切，计算好了一切。死在你手上，我没什么好遗憾的，你是我神的皮囊，是他的容器，你有着和我神一模一样的面容，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摩罗的声音愈发模糊了，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像是被扩大了飘远了的声音，悠长地说着，“放心，等到那天，他占据了你的躯体，你的灵魂存在于这躯体里，和我被吸取到你的躯体里，是一个概念的，我们到时候，将永远困在这躯体里，永远。到时候，我们再争个高下吧。”

“千陨？”

千陨听到了一声带着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他略略有些清醒。

“夫君？”又是一声。

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无视的声音。

他的女人的声音。

眼前有了光，视线逐渐清晰，叶风回难掩关切的面容在视野里清晰。

“回儿。”

千陨低声一句，低沉柔软。

“呼……谢天谢地。”

下一秒，叶风回的身体已经扑进他怀里来，“我担心坏了。”

“多久了？”千陨低声问了一句，手臂将她搂紧了几分，能够清楚察觉到她的担忧和急切。

“都一个小时了。”叶风回低低说了一声，有着心有余悸的庆幸。

一个小时？那就是半个时辰了。千陨倒是明白这个时间的规制，因为去过新世界的缘故。

千陨的情绪因为摩罗先前那些话，还有些无法平静，但是看着爱妻关切担忧的目光，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温柔的劝慰。

“担心了吧？我就是想让你担心担心呢，你都好久不担心我了。”

千陨笑得温柔，说得也温柔，甚至还有些撒娇似的埋怨，“光顾着关心儿子了。”

叶风回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多大的人了，还和儿子争风吃醋呢？不知羞。”

千陨笑而不语。

路长风和墨影当然也是关切焦急，此刻看着已经被千陨长枪挑落在地的摩罗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