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继因为辈分高人一等,无可争议地成了这个小营地的话事人,尤其这刚来,得首先把环境了解清楚,附近营地都是哪些人的地盘,自己营地各方人手要怎样协调等等。
厨房完全由白蔻一手掌控,宫长继是放心的,她的办事能力在这个把月的准备期内宫长继已经充分了解,到顾昀这来纯粹有点例行公事的意思,本想蹭杯茶就走,结果白蔻就一脸不高兴地进来了。
“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衣服也没换”
顾昀最熟悉白蔻的日常表情,她总是笑眯眯好心情的样子,随时用她最具亲切感的笑容来卖乖,真的是难得见她变脸。
“世子,宫少爷,婢子要告状。”
顾昀与宫长继对视一眼,纷纷坐正身体,面朝白蔻。
“许你告状,说。”
“哪位爷带了个极其漂亮的丫头穿金戴银,涂着指甲,一身绸缎,像是来游山玩水不是来干活的,正坐在帐篷里涂脂抹粉。”
顾昀一脸茫然,“我不曾留意过谁的丫头最漂亮。”
宫长继脸色有了几分尴尬。
“听上去像是我的丫头”
“真是你的人告到正主儿头上了”顾昀瞅他一眼。
“那丫头是开了脸的。”白蔻补了一句,“发型很复杂,是要花时间梳的那种,双手戴了一对红玛瑙的镯儿,头上有金饰。”
“那就真是我的人了。”宫长继立马面露心虚神色,“你要告她什么状我给你作主。”
白蔻抿了抿嘴,没说话,眼眶却先红了起来,一脸的委屈不平。
顾昀登时就有些着慌,宫长继也是腾地立了起来,小潘子见势不妙,溜出去寻同伴喊鲁豆豆三人赶紧回她们帐篷看看。
“那丫头仗着得宠是有些骄纵,但这个营地里你是唯一的管事身份,你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一级,无论谁对你不敬你都可以直接骂回去,就算是我的贴身丫头,只要惹到了你,你一样能骂。”
“若只是几句口角倒也罢了,婢子不是那小气的人,婢子不忿的是,她凭什么私自拆了婢子的衣箱,将箱子里的行李扔出来,把箱子据为己有我们四人先到的,先挑的床铺,放下东西就赶去厨房烧饭,箱子出门上船前特意用蜡封口,动都没动过,一排四个床位摆着箱子和行李,怎么就怎么就”
白蔻哭得伤心,不停地抽泣,话也讲不完全。
宫长继黑着脸色,快步流星地掀帘走了。
顾昀则将白蔻揽在怀里,带她到椅子前,扶她坐在他腿上,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耐心地哄她平静下来。
宫长继到了婢女帐篷前,也不打招呼,直接掀帘进去,一眼就看见了离门口十步远的第一张床的床头,摆着芦苇箱,但床上很整齐,只有一个随身包袱。
帐篷里其他的丫头们见进来一位爷,纷纷请安问候,正好贺家利的丫头认得宫长继,就多说了两句。
那个拿了白蔻箱子的美貌丫头先前一会儿刚把帷幕拉上准备整理衣裳,听到是自己的爷来了,连忙穿鞋下地拉开帷幕出来请安。
宫长继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她床头边突兀的芦苇箱,而正对面的那张床,床上凌乱地堆着鼓鼓的束口袋,床边没有箱子。
再看自己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确像来玩不像来干活的,心头更加火冒三丈,但暂时压制着,露出宠爱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那丫头马上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嗲嗲地唤一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