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着酒,杨宓说起很多以前的往事。
虽然他小时候一直在外公家那边的老牌知名书院念书,但与父母的通信很频繁,父亲从小把他当男子汉看待,有事都跟他说,所以杨宓知道父亲杨思远与梁大学士和梁仲山的关系,以往过年时来京城与父母团聚,杨思远都会带他去梁家拜年。
作为豫王妃的娘家,石灏对梁家人自然也很熟悉,梁大学士当年在学子文人中很有威望,梁仲山还打理着走私的账目,可谁又想得到,大厦倾覆只在眨眼之间,梁仲山纵欲无度,自己作死,豫王妃后面又意图谋害弟媳妇给弟弟殉葬结果被人发现。
从这些事情开始,他们这几家就步入了充满了危机的隐患之中,只是当时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将至。
现在想起来,悔不当初也都晚了。
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年前那场轰动的官司上面,杨宓想到自己现在在春水堡服流刑的父亲就抹眼泪。
“先生啊,先生,这官司是我们办砸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啊,我们真的没想到喜奴是贵府的人,那个唐林是真的出门做生意去了,与他不相干。”
“李大学是我家下人不假,可我没有派他这个差事啊。”
“啊这事跟府上不相干”
“这事说来的确奇怪,但我家派出李大学是去大成府买良为奴,没叫他养女孩子给豫王享乐,前面有梁仲山的教训,大公主还能这么害自己弟弟”
“那为什么鸨母和女孩们供述出来的画像是李大学呢她们要是没见过李大学怎么说得出来他长什么样子呢而且还描述得那么清楚画像是我听着她们的描述当场亲笔画出来的,不可能有错。只可惜当时时间来不及,太子已经审完了那些嫌犯,把供词都送到了衙门,要是再多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们就能先核实清楚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了,也就不会在公堂上闹那么大一场笑话,还害了自家,家父流放春水堡,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杨宓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事蹊跷,但我保证不是我家派李大学去做的,我们家不可能害豫王。”
“可是鸨母和女孩们说的李大学的那些行为习惯口头禅,的确只有多次相处过才说得出来。”
“这也只能证明李大学的确和她们相处过很多次,可要说李大学背后谋划了整件事,我不相信,他是我石家的家生子,不是后面添置的下人,李大学是忠于我石家的,他不会害我们”
“可惜李大学已经死了,没法子从他嘴里问出详情。对了跟李大学出发的那些随行下人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也是证人啊要不问问他们现在只有他们是关键证人了。”
石灏的眼睛顿时亮了,“是啊,李大学带了人手随行,他们跟进跟出,必然知道实情我这就回去细查”
说着,石灏就站了起来,抬手要唤老板娘来结账,杨宓拉住他的胳臂劝他先走。
“不用不用,先生,先生,您看我还没有喝够呢,您忙您的去,这有我呢,有我,查到什么只管写信到我家去,我还在老地方,没搬家。”
石灏也就不跟杨宓拉扯,拍拍他的肩自己匆匆走了。
目送驸马爷走了,杨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美滋滋地一口饮下,咂巴两下嘴巴,回味一下。
今天要不是碰到了石驸马,还真不知道李大学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整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谋划一切的隐形人
这个隐形人真是好手段好计策害得这么多人不得安生,豫亲王被贬为了豫郡王,他父亲也被流放春水堡那样一个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