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同样也是我阔别了太久的地方。
双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甚至发觉连吸进肺部的空气都是陌生的。它的变化之大,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许多破旧的老城区都已经被拆除,现代化的高楼林立。这样也好,城市化的脚步在帮助人们加速对过去的遗忘。
上次来见南荣里,还是在我决定要和苏宇衡一起走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快速的苍老,说出的话和他的人一样苍白无力。他说以后再也没有能力管我的事情了,只要我觉得好,就没有必要告诉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亦是在和我赌气,站在他的角度,不希望我把他留下的钱都还回去。
长久的不见,总想着要给他带点什么才好,乱七八糟的买了几包,结果大多数都被退了回来。
“你是他的什么人”
在听到我要探视的人的名字后,其中一个穿制服的人把我带到一间空屋子里,端详着我的脸问道。
“我是他的女儿。”我想,就算我不说他估计也猜到了,父女之间,都有相似的地方。
“南荣里昨天晚上突发心脏病,我们发现之后连夜把他送到医院。”他无奈的看着我继续声音里有些难过:“我们深表遗憾。”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深表遗憾”我掐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呢。而且还是在我赶回来看他的前一个晚上。
“他一定还在责怪我,不愿意见我。所以才让你说这些话来骗我的,对不对”狭小和空旷的屋子,我的怒吼声额外的刺耳。
身边的人一直在劝我冷静,遭受到如此大的晴天霹雳,我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千里迢迢的赶来,却被告知失去了至亲的人,要我如何冷静的下来。
“他我是说我的父亲,现在在哪”
“被他的家人带走了。”他一直等着我从愤怒的悲伤中缓和过来,才主动告诉我应该去的地方。
那是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墙上有一张他的照片,是几年前的。那个时候的南荣里,刚和梅芳结婚不久,意气风发。
照片的下面,是我来不及见面的父亲。用一个小小的白色罐子装着。我颤抖着手指抚摸上去,冰凉的没有温度。心脏一下次收紧,悲伤的没有一滴眼泪。
“这一年多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前些天去探望的时候,他说想要见你,可你换了电话号码,我怎么都联系不上。”
梅芳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说着,似乎有所哀怨。
前几天在睡觉的时候半夜惊醒,心如刀绞。苏宇衡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怅然若失。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父亲要见女儿最后一面,当时的我并未理解。
“走的太仓促,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梅芳和我一样,静静的望着墙上的照片出神。
“你要是想带他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