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孤山夜话可真的要萧景琰说谎，他却确实开不了口。

好在柏玥说话了：“长公主，您见过言豫津吗”

晋阳差异：“他之前偷偷来过一次，连他父亲都瞒着，你怎么知道”

柏玥看了一眼萧景琰，正色道：“我的一位朋友心系言公子，误打误撞看见了您。我今天其实是我好奇孤山上会住着什么人，才拉着景琰过来的。”

晋阳沉吟半晌，看景琰的表情，却不像是之前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不过因为没有第一时间面对面，所以景琰在幕帘外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又的确不知道。

“豫津还是大意了。”晋阳感叹了一句，算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时间到点，柏玥和萧景琰向晋阳辞行，晋阳面露不舍，却也依旧没有多说挽留的话。萧景琰和晋阳默默对视，彼此笃定对方的意思，决计要把林殊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柏玥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的共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锁定成猎物。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萧景琰努力地找话说：“玥儿，你冷吗”

柏玥摇头：“不冷。”

萧景琰又问：“要不我把斗篷摘下来给你吧”

柏玥再摇头：“我不冷。”

萧景琰顿住了脚步，站在山风之间，看着柏玥往前快走几步，沿着石阶慢慢地消散她白莹莹的斗篷。

“玥儿”忍不住唤了一声。

柏玥“啊”了一声，回头看萧景琰，在他身边的时候需要仰视他，现在隔了几个台阶，就更需要仰视他了。看他微敛的下巴，看他专注的眼神，看他的背后苍云白山，悠然自得。每一丝每一缕里都是慢慢的甜味。

柏玥笑了一下，与此同时，萧景琰的话也问出口了：“你觉得林殊还活着吗”

啊柏玥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殊还活着吗活着啊他现在的名字叫梅长苏，在廊州的时候，你们还见过。

你觉得他不算个好人，但因为他是你未婚妻的义兄，你还算对他和颜悦色。

这些话，我含在嘴里，却不能一一和你道明；这些情，他看在眼里，却不能一一道谢；很多恨，他集聚在胸口，却无法一一宣泄。

所以，不能说，还不能说。

“我觉得林殊还活着。”柏玥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看景琰你是怎么想的了。有些人，还活着，却已经死去；有些人死了，却依旧长存。你觉得林殊哥哥值不值得当成第二种人呢”

萧景琰点点头，神情落寞地就像是一只断了羽翼的鹰，低空盘旋，配合着喉咙里的呜呜咽咽。

“景琰。你看，孤山的云和顶。”柏玥把头再扬高一点，目光穿过萧景琰的头顶，向他指示背后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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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萧景琰转过半个身子，仰头看孤山的顶，孤山是金陵城边最高的一座山，山顶常年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只有在大晴的时候才能看见它的真面目。

“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你现在不知道也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会知道。”柏玥道。然后就忽然朝着孤山大声喊：“喂你知道柏玥的心事吗”

孤山很快就传来了回应：“喂你知道柏玥的心事吗”

萧景琰惊讶地看柏玥，柏玥回了他一个皎洁的笑，然后把双手凑在嘴巴边，喊得比上一次更大声：“喂你知道萧景琰的心事吗”

孤山又轻快地回复了他：“喂你知道萧景琰的心事吗”

柏玥含笑着跑上去，挽住萧景琰的胳膊：“你知道孤山为什么要叫孤山吗李嬷嬷曾经和我讲过，孤山之所以叫孤山就是因为每一个朝孤山喊话的人，孤山都会把他问的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而喊话的那个人，在寂寥的山中听自己的声音，就更感孤独了。”

“景琰，你不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就像是在和心中的孤山说话，反馈回来的依旧是无解的问题。”柏玥眼睛亮亮地看着萧景琰，然后把脑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你心中的问题。虽然我没有能力回答你的问题。”

“你以后都要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