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暗流奔涌的激流区,跟着又是急速划船,他们是在和死神抢时间,必须在下一次涌水到來之前找到合适的停靠站,每一桨都必须全力挥出,在船停靠之前不能有丝毫懈怠。
船速每快一分,生的希望就多一分。
“前面左拐,有停船点。”
“船停好了,检查自己的装备。”
每次涌水,都是对全船人的一次生死考验:主绳能否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船在激流中是否能保持平衡不倾覆;系在每个人腰间的安全绳是否牢靠;甚至背包是否捆紧;里面的重物品是否会掉落。
这一切,都是关系性命的决定因素。
刚拴好船,就传來巨大的轰鸣声,下一刻,整艘船将瞬间被抬高二三十米,仿佛被涌水高高抛起的玩具,然后重重地落下,随后又被激流再次抛起,再落下,持续几十次。
每次涌水过后,所有的人都会有肠翻胃涌、手脚发软的感觉。
只是沒想到,看似距离有三四十米的头顶悬椎,在船被高高抛起的时候,也成为了致命的杀手。
船第一次被抛离水面,只听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击倒地,跟着再沒发出任何声息。
紧接着,船体扎向轰鸣的水面,随后再度被抛起,如此反复,短短的数分钟,给人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当船平稳下來,人人都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精疲力竭地趴在船底,大口呼吸,这是活着的最好证明。
“大师。”卓雷忽然大叫。
众人猛一抬头,血,溅起的血花一直洒到了自己面前。
乌拉大师左胸被头顶的石钟乳在猛烈涌水下反复冲击,硬是靠着高绝的实力将千斤之重的石乳折断,这一折断他不仅要抱着千斤重物,还要反复经受涌水向上向下。
此时,他将千斤重物甩向一边,胸口有个碗大的孔,被石乳硬生生洞穿,白骨裸露在外,心脏挣扎搏动着,却将血泵向胸外。
他张着嘴,无法说话,只是咳嗽,咳出血來,带着泡沫的鲜红色血液。
众人只觉得遍体冷意,以乌拉大师一路上表现的实力,在大自然面前依旧承受不起它的怒火,可见下一次,下下一次,谁又会是那一个悲剧。
“老头,你來”。玉善横剑,在探照灯下,散发着阴森森的光芒。
孙缪正点了点头,对于他两还是充满了感激,不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血迹已被清干,但血腥的气息还留在船上,洞穴中不时“呜呜”作响,那是,风吹过的声音。
休息了片刻,吃过东西,乌拉大师似乎恢复了平静,向卓雷说道:“我无大碍,走吧”。
又是接近七个小时的跌宕起伏,他们一直在不同的岔道内钻來钻去,在卓雷的指挥下寻找突破口。
可是如今,七个小时过去了,两岸还是光滑的石壁,黑漆漆的通道一直延伸向远方,并沒有出现期待中的奇迹。
前面漆黑一片,沒有光亮,半点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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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舟在不断向前、向前,木格仔细辨认着风中的讯息。很显然,风声小了,越往前走,风声越小,从身后传來,代表前方的空间不再是狭小的洞穴,应该相当开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沒有光。
他突然问:“这是最后一段地下河了吗。”
卓雷迟疑片刻,点头道:“唔。应该是这样,只是”
木格疑惑,继续问:“为什么沒有光亮,现在什么时候了。”
岳阳一抬腕,愣道:“糟了”
“怎么。”
“表停了。”
由此可见,他们应该是碰到了强磁场,现在唯一能用的,就剩下几盏灯了。
在黑暗中,沒有确切的时间,对于心理的考验无比的大,21世纪的今天,科技发达了,人脑却迟钝了,很多人不说别的,即便脱离电脑、手机一天,一个小时即使是一秒都觉得比一整年还要漫长。
每个人攒足了最后的力气,龙骨舟好似快要飞起來,船桨翻飞,惊涛拍岸,此刻的流水潺潺声也变得可爱起來
随着洞口完全在视野里消失,整条小舟脱离隧道一般的地下洞穴,在他们眼前,等待他们的将是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吧。
可惜,然并卵。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虽然出了洞口,可是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探照灯的强光,在洞穴中还能感到格外明亮,可除了洞口后,朝着正前方扫射的越远越淡,最后变成了一团灯雾,湮沒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