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氓见崔凡没有因为自己方才的傲慢而责怪自己，不禁暗暗庆幸，领着崔凡向华饶镇中心走去。

一路上，崔凡也随意地问了几句，才弄明白刘氓沦落至此的经历。

刘氓那夜抢劫朱萱萱，被宇文涛杀光了手下小弟，成为了孤家寡人，为了反抗宇文涛的催眠刺伤了自己的大腿，却没钱医治，落下了残疾。他身无所长，什么都不会，原先还有一身蛮力，能够汇集一帮混混，以抢劫赌徒为生，现在却连正常行走都困难，无奈之下只能来到华饶城这个黑市。

“我们这些人，整日便蹲在公交站上，等着拉客，或者帮老板跑腿，干粗活，总有一口饭吃，那些身强体壮的，还有机会被老板看中。”刘氓回答着崔凡的问题。

崔凡能听出刘氓话语中的心酸，虽然刘氓此时的境遇和他有些关系，但他对此人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整个华饶城很是清净，即便是白天，在脏乱的街道上也少有行人过往，栋栋高楼竖立，外在早已残旧不堪，留下饱经风霜洗礼的痕迹。

刘氓引着崔凡七拐八拐，绕进一个小胡同内，敲开了一扇铁门。

崔凡跟着刘氓从铁门而入，乘坐电梯直通地下。

“叮。”

电梯门打开，崔凡眼前霍然一亮，仿佛来到了一个健身会所，里面各种锻炼器材玲琅满目，一些健壮得过分的大汉正在锻炼，打沙包、做推举、引体向上、疾速快跑等等，齐刷刷地看向刘氓和崔凡二人，他们都是这家拳场老板的拳手。

“哟，站住，这不是小刘嘛。”一个拳手正在单杠训练机上做着引体向上，他轻轻跳下，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让人望之生畏，将一团毛巾丢向了刘氓，咧嘴一笑：“过来，帮我擦汗。”

刘氓接着毛巾，看向这拳手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指了指崔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强兄弟，我这边领着客人呢。”

“谁他妈是你兄弟。”王强狠狠啐出一口浓痰，嗤笑道：“又和上次一样，想拿客人糊弄我？瞧这小子寒酸样，还能是客人？和你是难兄难弟还差不多。”

这边事情一起，众多拳手都停下了锻炼，围了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身强体壮，荷尔蒙分泌过甚，却被长期限制自由，逗弄刘氓这些负责拉客的打工者，成为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

“王强，和刘氓玩玩就算了，别玩大了，万一这个小哥真是老板的客人，你担待不起。”一边有拳手劝说。

“你放心，我有数。”王强满不在乎，满脸的横肉抖动着，露出玩味的笑容，“小子，你也过来，帮劳资捶捶肩。”

崔凡转过身，冷冷地看向王强，眼眸中有寒芒在闪动，他本来是不想管这闲事，没想到却被牵扯进去，“你是在叫我？”

“哈哈，这小子被吓傻了。”王强指着崔凡直乐，却没看到刘氓眼中原本畏惧的神色已经转变成了丝丝怜悯。

“劳资正是在叫你，别装傻充愣，快点过来捶肩，否则......呃......”

王强的叫嚣声戛然而止，他猛然双膝跪地，不住地磕头，额头重重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并伴随着王强麻木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

除了王强的磕头声和认错声，一片寂静！

一众拳手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发愣，惊掉一地下巴，难道王强突然得了失心疯？

“他原来是念力师！”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低沉说了一句。

念力师，这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所有拳手都默然无语，甚至是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崔凡，更没有人开口为王强求情。

他们不敢！王强是自作自受！

“快带路。”崔凡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