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孜顷回到房间,看到家亮趴着睡得正香,心里流露出一丝丝自责。轻轻唤醒家亮。
家亮一见着韩孜顷,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摸摸怀里银票还在,松了口气。接着从怀里掏出那三张银票给韩孜顷,说道:“学长这是我姐姐说你忘在我家的钱,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
说完凑近韩孜顷说:“学长,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能随便乱放,放心我姐给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韩孜顷看到那三张银票,又好气有好笑,心想这个小甜姐儿哪怕夹一张小小的纸条也好啊!但看着家亮疲倦的眼神,赶紧说“谢谢你家亮,今天累了吧,赶紧回去睡吧!”
家亮准备回去看到吕进达进来,对他道了谢。
吕进达玩笑的问“没事儿,弟弟,你们今天可没从侧门经过吧?!”说过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韩孜顷。
吕进达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给韩孜顷提个醒敲个边鼓。
没想到沈家亮却认真的回答:“吕学长,难道你也遇到韩学长和他娘子,也绕道走了书院后门?”
吕进达猛的转头痴呆状看着沈家亮,韩孜顷一开始没转过来了弯儿,侧门,娘子,绕道……只觉得一颗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韩孜顷故作镇静,声音不成调儿的问:“家…家亮……你说什么?”
“今天我们从外婆家回来,快到书院我娘说看着像你,然后我和我哥就看到……我哥说那是你娘子,我们就绕道走了书院的后门。后门可真黑啊!”家亮不曾怀疑,因为前几天确实听说村长家有喜事。
“你姐也看了?你们……你们都看到什么了?”韩孜顷每个字都伴着心跳。
家亮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答到:“我姐应该也看到了吧!她听我哥说是你和你娘子我姐还笑了……我们都看到……你……和你娘子……搂……抱在一起说话一起笑。”说完家亮拔腿就跑走了。
屋里两人还没缓过来,对视着,吕进达开口慢慢的说到:“她看见你和羽化仙?她没有哭?她笑了?”
韩孜顷脑子像被雷哄了一样,撒腿就往甜姐儿家跑去,跑去干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无比害怕无助,就想看看他的甜姐儿。哪怕看不到她本人,看一眼她的屋子也行。
看到沈夫子家都已经熄灯休息了,韩孜顷无助的走到甜姐儿墙外,慢慢坐下,自言自语说:“甜儿宝贝,你一定相信我的是吧?”说完自己都苦笑一下。
心想如果换做是他看到甜姐儿搂着别的男人,还调笑着……心里顿时坠入一片深渊,呼吸的都痛了,“你一定对我失望极了!”韩孜顷喃喃自语着。
最后他麻木的靠在墙上,想着还有沈夫子,王氏,家明家亮……他要如何面对,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一瞬间被自己消之殆尽。
韩孜顷不明白,为何他总是无法狠心绝情的面对姑娘,今天本是想好了,最后一次把东西交给羽化仙,但是后来羽化仙依旧和平时一样撒娇,他都没有拒绝。
他并不是享受被撒娇的感觉,只是觉得打破羽化仙的娇俏他狠不下心,他心里真的只有甜姐儿一个人,可惜这一切都被自己的狠不下心给搞砸了……
而此时和书院的宁静不同,风月楼里一片歌舞升平,娇笑和浪骂阵阵……唯独羽化仙一脸的不悦。老鸨花娘几次来请她,都被她以不舒服拒绝。
最后把花娘气急了,硬进屋劈头盖脸的骂到:“你个下贱的浪蹄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就真的开起染坊了,明天要再敢这样半死不活的给我上脸子,看老娘会不会马上放风儿出去给你开了苞!真当自己是金贵的了。”说完花娘朝她狠狠的吐了口涂沫。
羽化仙等花娘走远,也狠狠地砸了一个杯子。
她是羽化仙,天生丽质,她娘是外地一户落魄商人之女,被家人强迫嫁于一个年迈丧妻的有钱富户,后来跟着羽化仙的爹私奔于此,但她爹是个穷苦读书人,在她三岁时先是爹得病去世,她和娘相依为命。
当时娘为了生存找到花娘卖了身,娘郁郁寡欢的每天接待不同男人,在她六岁那年也撒手人寰。
她娘临去前拜托花娘给她的仙儿一个清白,花娘当时答应下,但是羽化仙越来越出挑,花娘完全不顾当初的承诺,花了大钱在京城请专人教羽化仙弹琴唱曲儿……
这十年来,前几年羽化仙是辛苦学艺,后几年担起风月楼花魁,虽然至今还没接客,但她已经16了,不知道还能留多久,虽不曾陪睡,但待在风月楼十几年,身上哪里没被摸过看过。
去年一个外地商人,曾拿天价百两黄金要她做陪三天……她以死相逼花娘才算作罢,但从此她和花娘就有了隔阂。
关于韩孜顷,她对他依恋到甚至当他是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他是身材强壮肩膀宽阔的笑起来痞痞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文弱书生,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唤自己“小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