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一阵,赵子良忍不住道:“这个领兵之人倒是有些本事。从营地的搭建就可以看出此人精通行军布阵,生性谨慎!吐蕃人虽然不是北方游牧部族,但在文成公主带去建造房屋的技术之前一般也都是居住在帐篷之中,脑子里只有进攻。而无防守意识的,尽管经过了这些年,但一个民族的习性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们看这个领兵之人在搭建营地时不但把帐篷布置得整整齐齐,而且还派兵士砍伐树木建造寨墙、打造营门把周围都围起来,只有熟读兵书之人才会这么干!”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王难得听了却皱起眉头道:“不对啊,据末将所知,这次吐蕃大军的领兵大将郎支都是吐蕃犀德祖赞普的二儿子郎支都,二十多岁,犀德祖赞普是松赞干布的玄孙,倒是有些才干,可他这个二儿子好像还是第一次领兵,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他,按理说他应该不具备如此领兵经验才是!”
“哦?”赵子良听了王难得的话感觉有些奇怪,他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便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副将必然是一个领兵经验丰富的人!行了,吐蕃人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准备迎战”。
回到城内,赵子良发现城内的气氛比刚才又有所不同了,吐蕃人来袭的事实已经让城内所有百姓官员们都意识到这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城墙和城门被攻破,等待所有人的命运就是死,城毁人亡的可能压得所有人都闯不过气来。
源源不断的守城物资被搬运上城墙,一口口大锅被加起来,锅底下升起了大火,倒在锅里的凉水已经冒出热气,一些锅里的热油已经开始鼓泡泡。
见赵子良等人回来,在城门附近的军民们都自动围了过来,有老百姓忍不住高声询问:“将军,城外吐蕃人如何?”
赵子良沉声道:“不会少于四万人,领兵大将很有才能,我们所有人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我们举城投降,人家也不一定答应,所以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我见诸位都吓得不轻,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请父老们想一想,难道我等害怕,吐蕃人就不会杀我们了吗?吐蕃人凶残,无论我等怕与不怕,他们都会杀我等,所以,我等与其在害怕中被他们杀死,还不如勇敢一些,拿起刀枪与他们决一死战,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否则岂不是太亏了,诸位说对不对?”
一个神采奕奕的老者高声道:“将军所言甚是,苦井村的老少爷们,跟老夫一起拿起刀枪上城墙协助官军守城,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又有一个老者吼道:“柳家村是汉子的都跟老子上城墙守城!”
在这两个老者之后,又有好些村的村长代表全村的壮汉表示要拿起刀枪帮助官军守城,赵子良当然不能让所有人一下子全部涌上城墙县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大,容纳不了多少人,而且为了节省人力和留下足够的预备队,让所有人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必须要将所有人分成几班进行轮换。
赵子良见百姓们的士气被激励起来了,当即道:“好,主要不要争抢,城墙的空间有限,容纳不了太多人,因此本将军决定把大斗军和所有青壮都分成三班进行轮换,每一轮四个时辰,时间到了就由下一轮接替,这件事情由大斗军副使王难得来进行统一的安排。不过敌人来势汹汹,第一波攻击必然凶猛异常,因此这第一波攻击必须由大斗军负责抵挡,待第一波攻击结束之后,王将军再酌情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不同的村中壮丁上城墙协助防御,绝不能让吐蕃人突破城墙一步!”
当即有人高声叫道:“好,我等就听从王将军的安排!”
赵子良正要上城墙,就见在城墙上值守的高秀岩匆匆跑过来禀报:“将军,前日您派扈从前往武威城向节度使王大人求援,如今那扈从回来了,就在城门下,估计是长时间策马赶路,人已经倒下昏迷了,是否打开城门把人抬进来?”
“回来了?快打开城门把人进来!”赵子良立即吩咐道。
“诺!”高秀岩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很快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刚开出一条足够一人一马通行的缝隙,就见几个兵士飞奔出去将一个人人抬进来,又牵进来一匹战马。
赵子良等人走过去,回来的扈从已经昏迷不醒,赵子良立即在其人中部位掐了几下,扈从便醒了,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将军,属下赶到武威城下的时候,吐蕃大军正在猛攻武威城,看兵力人数不下五万,属下根本没能进城见到王大人,正想返回却被吐蕃侦骑发现,只得拼命逃回,总算命大回来见到了将军!”
众人听得脸色发白,连河西治所武威城都被吐蕃大军围攻,可见形势有多么糟糕,扈从带回来的消息彻底打破了在场某些人对于节度使王大人率兵来援的希望。
“快,抬下去让他好好休息,给他准备一些热汤和吃的!”赵子良吩咐道。
待抬下去之后,赵子良带着众将校和县令杜善明等一众官吏来到了县衙大堂,赵子良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原本属于县令的座位上,其他人分坐在两侧。
赵子良看着左右将校官吏们说道:“刚才诸位都听见了,咱们都被吐蕃人给骗了,吐蕃人明面上把大军主力调往陇右方向对付皇甫惟明大人,可实际上只用了少量兵力牵制陇右诸军兵马,暗中将大量兵力北调攻击我河西!原本指望王大人带兵增援,现在王大人已经自身难保了,所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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