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吃完面疙瘩,他把那头剐好洗干净的黄羊放在大锅里,然后开刀花,最后用一碗调制好的材料慢慢的抹在黄羊的身上腌制。
“幸福是好,可物极必反,老天爷自然有它公平的一面,你得到了什么,必然会相应的失去些什么。”
方醒去洗了手回来,这帮子家伙都吃好了,两眼放光的在盯着锅里的黄羊。
“晚点吃,不然不进味。”
篝火点起来,方醒和朱瞻基在周围散步。
夜间在草原散步其实不是个好主意,那蚊子疯狂的能让你怀疑人生,所以这也是朱棣刚生病时方醒有些担心的原因所在。
哪怕是弄了驱蚊的药水涂在了裸露的肌肤上,可两人也扛不住蚊子嗡嗡嗡的声音,最后还是回到了火堆边。
“把羊架上来。”
方醒只吃了一小碗面疙瘩,有些饿了。
“自己做主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样。”朱瞻基说道:“千头万绪,这还只是几万军队,若是换做一个国家,那真是让人头痛。”
“慢慢会好的。”
方醒鼓励道,朱棣这几天突然撒手了,让杨荣和薛禄有事去找朱瞻基禀告处置。
三万多人的大军,每日的事情能有多少?大多都被杨荣和薛禄解决了,到朱瞻基那里的只是稍微大些的事情。
“我知道他们都在看着我,都在看着我怎么处置这些事情,是否坚定,是否威严,皇爷爷肯定也在看着。”
“所以我不能软弱,必须要端着,要展露皇家的威严……可是很累啊!”
朱瞻基有些牢骚,可脸上却带着笑意。
“你就作吧,得意就得意,何必遮掩。”
黄羊架上来,嗤拉一声,火焰陡然一盛。
朱瞻基面带忧郁的道:“我知道皇爷爷是什么意思,可我却不想。”
朱棣这次生病,大抵是有了些危机感,所以迫不及待的就想培养朱瞻基。
可朱高炽呢?
父与子,一个经常被斥责打击,一个受宠。
这样下去怎么回转?
方醒也忧郁了,看到周围没人,就悄然摸出一瓶白酒,说道:“你少喝点,免得被人闻到了不稳重。”
北征军中除非是朱棣发话,否则不可饮酒。
不过朱瞻基真要喝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难免对形象不利。
朱瞻基情绪陡然低沉,和方醒一样的叹息着。
这是个很难打开的结,目前看来无事,很正常,可以后呢?
家丁们不能喝,方醒和朱瞻基一人倒了一小碗,慢慢的品味着。
夜色苍茫,家丁们吃了些羊肉后就回去了,把地方留给方醒和朱瞻基。
两人默默的吃着羊肉,喝着白酒,各自想着心事。
方醒把碗放在地上,突然哼唱着一首悠扬的歌曲。
“……这就是……”
朱瞻基也放下碗,双手抱膝,出神的听着。
一曲唱完,朱瞻基叹息道:“德华兄这是为蒙元人谱了一曲吗?”
方醒摇摇头:“有感而发罢了,可惜长调不会。”
“不错。”
听到这个声音,方醒和朱瞻基赶紧起身,然后双双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