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随即都面色肃然的举杯,然后……很尴尬的场面出现了。
杨荣和杨士奇,还有金幼孜都把酒倒在了地上,这是有军中经历的人才会干出的事情。
而杨溥和黄淮大抵是在诏狱中待久了,居然一饮而尽。等放下酒杯后,两人愕然,然后面红耳赤。
由于大家的身份接近,而又不愿意让人进来伺候,所以每人的面前都摆了一壶酒。
方醒倒满自己的酒杯,微笑道:“这第二杯,就为了陛下仁慈和睿智。”
警惕!
五位学士都举杯,然后缓缓喝了。
金幼孜在喝酒时借助长袖的遮挡,一直在看着方醒。
方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顿在桌子上,再次倒满,说道:“这第三杯,就为了在江南和庆寿寺的两次刺杀。”
方醒仰头喝酒,金幼孜却厉声道:“兴和伯,你此话何意?难道以为是咱们弄的手脚吗?”
放下酒杯,方醒淡淡的道:“在金陵,那些人编造了一个可笑的美景,然后方某偏偏就踏入了那个陷阱,贼子加起来六十余人,家丁们不过是一个冲阵就击溃了他们,土鸡瓦狗尔!”
方醒瞟了这五人一眼,眼神陡然凌厉,“方某正准备在金陵犁庭扫穴,把那些地老鼠挖出来,可陛下却有回京的旨意……”
黄淮沉声道:“兴和伯,此事与我等无关。”
“没说和你们有关系。”
……
东厂,孙祥拿着一张纸在沉吟着。
“我家老爷说了,此事公公可看着办,告诉陛下也无妨,隐下来我家老爷也就当没这回事,告辞了。”
孙祥点点头,等来人走后,他对边上的安纶和陈桂说道:“兴和伯让人送来了这份名单,上面的官员最少的能回家种地,最多的三族流放都不为过,总数四十余人,你们怎么看?”
陈桂一个激灵,垂眸道:“公公,奴婢认为还是告知了陛下为好,毕竟人太多,不经过陛下,那就是大罪啊!”
东厂刚成立时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不必禀告皇帝就能抓捕官员。
可现在是新帝,而且那么多人,必然会引发轰动。
孙祥淡淡的道:“兴和伯的话不过是玩笑,这等事哪能不禀告陛下。”
安纶看到孙祥的目光瞟过来,就憨厚的笑道:“公公,奴婢就想到了一个,这张纸就是个军中的手雷,一旦炸了,会不会伤到陛下?”
孙祥的面色淡淡,眼中浮现欣赏之色,说道:“正是这个理,陛下若是知道了,动,还是不动?这就是咱们这些奴婢们把为难之事交给了陛下,那陛下还要咱们干嘛?”
陈桂刚被夸奖,可见孙祥又转向了安纶那边,不禁有些晕,不知道孙祥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桂,半个时辰之后你去禀告陛下此事。”
孙祥波动佛珠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脸上的慈悲之色更加的浓厚。
陈桂点头应了,孙祥对安纶说道:“你去召集人手,咱们马上动手。”
安纶应了,急匆匆的出去安排。
孙祥看着虚空处,喃喃的道:“这是何苦来哉……”
……
东厂的人倾巢出动,动静太大,惊动了宫中人。
而陈桂不疾不徐的朝着乾清宫去了,一路上遇到熟人还点头微笑。
等到了乾清宫外面,在等候的时间里,一个太监从陈桂的身边擦身而过。
“方醒给了名册,东厂动手了!”
陈桂的嘴唇微动,然后又一脸恭谨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