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阴沉的不见半点的天光,武松将尖刀藏在怀中,独行在夜色之下。
若仔细听闻,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街面上空无一物,只一团黑影前行,武松环顾,但见甬路萧条草木枯败,几许的枝头上,还隐隐染了白霜,凝目望去,一片肃杀。
街上人家,零星点着几许的门前灯火,抬步往前,有一座大大的宅邸,武松冷望了眼,王权你平日里就不是好汉,多番欺辱我家哥哥,现又挑拨我与西门哥哥的交情,险些叫我铸成大错,今日我不宰了你的狗头,如何称得上一声大丈夫,如何对得起西门哥哥。
此时天空黑云压顶,沉沉暗暗,忽有冷风打来,灯火摇曳,枯枝沙沙作响。
武松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步往前,突然,武松往旁边一闪,王家府邸的外面,藏有几道黑影。
“莫不是王权那厮算准了今晚我要来报仇,特意找人埋伏我?”武松将怀中的尖刀拿在手中,定睛看着那几道黑影。
“玳安,你不是找错了吧,咱们可都在这里冻了一个多时辰了。”
“我能办错事么?都仔细打听了,王权那小子就住在这,不信你找人问问去。”玳安扭头看向质疑自己的縻胜,可黑暗中哪里看的清楚,虽然这厮高大,可也只显出一团黑影。
“我现在去哪问?西门庆哥哥不是说,武松定然回来找王权报仇么?怎么还不来。”縻胜搓了搓手,是真特娘的冷啊,早知道便多吃几杯美酒再出来。
“还不是你催的,我出门时都想藏些酒来暖身子,你倒好跟催命似的着急这走,害的我什么都没拿。”玳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西门庆这次本来是要亲自出马的,被他劝住了,后来又叫郭盛与他同来,可縻胜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非要同来,撺掇着玳安与郭盛早早的藏在了王权家外。
“我那不是怕错过了,叫武松兄弟做下傻事么?”縻胜知道自己理亏,压低声嘀咕了一句,武松这厮怎么还不来。
郭盛看着二人的争闹,说道:“不要吵了,只怕旁人听不见么?要是惊了王家的人,咱们怎么和西门哥哥交代。”
见郭盛搬出西门庆,玳安听了收声,縻胜也呐呐不言,这次他主动请缨来劝武松,实则还有点小心思,武松那厮是鲁莽的,但是身手极好,自己自从跟了西门哥哥,多日不曾动手,早时见焦挺与武松过招,心痒难耐,这次武松听他们的回去便罢了,要是不听怎么也的做过一场,顺便给焦挺兄弟报仇。
再者说,王权那狗贼也忒嚣张,仗着西门哥哥大度,便在旁边作死,要不是怕扰了众人的兴致,看我钵瓢大的拳头,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
一会武松来了,自己就先耍个混,缠住玳安郭盛,叫武松先去报仇,自己等人跟在身后,好好教训王权那厮一顿,再把武松劝走。縻胜有了心思,便道:“郭大哥,咱们不要只在后门堵他,你去前门看看,万一那厮兴起,直从前门入。”
郭盛听他说的有理,探头往外看了看,说了句“你俩可不要再起纷争。”说罢便往前门藏去了。
武松躲在一旁仔细观察了多时,见三道黑影有一道黑影起身,藏去了前门,念道若是来埋伏我,王权那厮断不会只埋伏三个人,也不会现时在叫人去前面把风,縻胜方才心猜武松鲁莽,实则错了,武松是个机警的人,但要是吃多了酒,那就另当别论。
虽然瞧不清楚玳安三人的面目,可也知道王权府上,没有这般人物,看他们的动作,应该是偷家的贼人,又或者也是来寻王权那厮晦气的,武松想了想,有这般的猜测,不如过去试上一试,看看到底是哪里的人物。
待郭盛藏好了,縻胜轻声唤玳安道:“一会那……”话未说完,縻胜只觉得身后生风,好似有饿虎扑来一般,猛地扭转身子,
那黑影已经到了眼前。
“直你娘,来招惹老爷我。”縻胜不管不顾,见来的凶狠,只抡起胳膊一拳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