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斗争,残酷无情,凶恶之性,古今如一。
沈章要踩着西门庆、秦相公等人的尸体上位,他们几个自然不肯束手就擒,西门庆去解决哪几个老胥吏,只是浮层的东西,躲过本次的风波而已,而水面下的暗流交手,整个政治层面的动向,由秦相公去做,他在朝中有人做主,沈章就乱来不得,需知道‘莫须有’这个罪名,可不单单针对岳元帅,而且也能免去下次的麻烦。
秦相公手书几封,交给冯押司往东京去,作为蔡京党羽,他可不是好欺负的,虽然蔡京罢相出京,但蔡党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微阖着双目,手指不断在桌上敲着,玳安是最知西门庆的,这般模样定然是有心事,奉上一杯香茶道:”主人,小的多问一句,可是县衙里出了什么事?“
西门庆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你帮我去找郓哥儿来,有些事情要他去做。”郓哥儿虽然聪明,也有心机,但毕竟年龄太小,有些事怕处理不当,还要再找个人帮他才是,正想着找谁去
才打出门的玳安又转了回来,却见紫石街的王婆与在客栈救下的王小二,二人提着一个匣子,玳安儿引他们进来见了:“主人,我正要出去,却见王大娘并小二哥来了。”
他二人唱个肥诺说道:“西门大官人的救命之恩,老婆子特来相谢。小二,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给西门都头跪下磕头。”
王小二也不含糊,不等西门庆出言相劝,‘噗通’一声,跪倒在此,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口中言道:“多谢西门大官人救命之人,小人没齿难忘。”
“这么怎么使得,我可当不起如此大礼。”西门庆忙起身躲在一旁,不去受王小二的跪拜之礼。还了一喏“有甚么事,起来再说。”
请王家母子坐下,唤了茶水来吃。
王婆道了声谢,将茶碗端在手里,心里暗赞几声,这西门家果然是富贵的,只这茶碗,就值好些大钱,再看西门庆堂中的摆设,都是团团富贵,心思更定,脸上的褶子堆起,笑道:“我的儿,你还不再谢你大官人一番,西门大官人是再世的孟尝君漫不说咱们阳谷,就是整个山~东、河~北两路,那都是鼎鼎大名,不见这些虚礼,倒是叫你讨了轻巧。”她倒是一张巧嘴,先将西门庆吹捧一番。
“王大娘哪里话,西门庆不敢受此赞誉。”西门庆如何不知道这王婆的赫赫威名,《水浒传》当中,就是她撺掇成了潘金莲与西门庆的孽事,最后落得身死,若只是如此也只是一般,不过是马泊六的买卖,而这王婆,还将‘偷情’一事作了总结,唤做‘潘驴邓小闲’。此等五件事都全了,‘偷情’一事便无往不利,被后世一些好事之徒,奉为经典,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
“西门大官人一贯是谦虚的,这匣子里是老婆子我做的一瓮酸梅汤,大官人不要嫌礼轻,我本要送些银子过来,但转念想来却是不妥,西门大官人是何等的人物,岂能拿财货说笑?没来的脏污了您的名声,再说西门大官人在咱们县里攒下偌大的身家谁不知道,万贯家财,也却不缺我几分银子,这酸梅汤是我一大早便起身做的,整整熬了一个上午,最是酸甜可口,虽然礼薄,但确实我母子二人的一片真心,还请西门大官人尝尝,若是觉得好,老婆子我每日都叫小二送来,他左右在家里也是闲着。”
西门庆听了一阵,到最后才听出来,感情来还自己人情是假,要给他儿子找个差事是真,若不然最后一句话,说给谁听。还有她将一份酸梅汤说的银子都珍贵,要是西门庆真与她要钱,反倒显得没了面皮,这王婆嘴巴是真厉害。
“王大娘有心了,只是我刚用过茶,不忙着吃,再说所谓的救命之恩,都是同乡之人,何必说这些,再者说我只是请他吃了顿饭,又不曾做的什么,大娘、小二哥,少礼,少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