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柴进、宋江,又招待四方宾朋故旧,这几日着实将西门庆累的不轻,这一日天光刚亮,西门庆还躺在床上歇息,突然玳安在外禀报道:“傅平傅先生回来了。”
听说是傅平,西门庆心中欢喜,此人性子虽然高傲,有时候有些不近人情,西门庆也能理解,但凡有真才实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此类毛病。
这厮与自己言定,说自己成婚之时,便赶将回来,不想在大名府耽搁了许久,延误了时辰,当日他说要去拜访故友,说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西门庆问他是谁,他推脱不答,只说到时便见分晓。
当时因为王权一事,西门庆也不好多问,此时突然听闻他回来,心中不住想到,能入傅平法眼,还得如此赞许之人,天下间也无有几个,身在大名府,还是白身平民,仔细想想,心中忽然一动,莫非是他?傅平若是能将此人请来,自己得他相助谋划,那自己便多了一个肱股之臣。
思之甚急,当下来不急洗漱,只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匆忙赶出门去,慧娘在身后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回身,心中念道:“傅平不是个教书先生么,怎么如此失态,鞋袜也不曾穿,这般不是失了礼数么。”她怕西门庆害了风寒,可顾忌身份,不好过去追赶,唤来春梅,叫她追上去,不论见谁也不能失了礼数,害了病才是。
“傅先生带了几个人回来。”西门庆急问道。
玳安道:“除了卞祥、郭盛二人之外,似还有两人,都做寻常打扮。”
西门庆点了点头,刚刚撞出门去,便见傅平那厮正韩德说笑,他瞧西门庆来了,深使一礼:“大郎休怪,我等贪图路上景色,不想竟错过官人大事,实在该罚,该罚。”
西门庆仔细打量傅平一番,月余不见,他又瘦了些,脸色也黑了,不过双目亮,显得颇有精神“先生有清瘦了些,因我之故,劳烦先生风餐露宿,该罚是我才是,快请堂内说话。”
说罢请了傅平要走,刚回头,小丫鬟春梅追了过来,“庆哥哥也是,都成家的人,还是这般的性急孟浪,你这般出门见人,叫人笑话不说,还容易害了风寒,到时候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被小丫头絮絮叨叨几句,知道是为自己好,西门庆仰头哈哈一笑,赔罪一声,就顺着穿了鞋袜,整戴好衣服。
傅平知道西门庆是个颇有城府,成熟稳重之人,他现在这般失礼,只道西门庆听闻自己回来,便心中欢喜忘乎所以,顿生国士之感,他对此事不好多言,只暗暗记在心中,留在日后慢慢报答便是。
“怎么只见先生,我那卞祥大哥与郭盛兄弟何在?”西门庆问道。
“他二人正与縻胜几个许久,我请来的两个朋友也在,不瞒大郎,他们两个都是有大才之人,你万不可因为他们身份,就心生小觑,怠慢他们两个。”傅平想了想,还是将这话说出。
西门庆喜欢的就是这种怀才不遇之人,正好有机会被自己招揽,若傅平真请回几个达官贵人,西门庆或许还要头疼几分,当即欢喜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先生你本是天下奇士,你的的朋友定然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我见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怠慢呢?”
走了两步,西门庆忍不住问道:“不知你请回来的两位朋友是谁?”
傅平扶着自己的短须笑道:“大郎何其急也,到了堂上,我一一为你介绍。”
“也好,也好。”西门庆只盼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