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平心而论,他的动作还不算慢,至少这些时间仅仅够一个不算优秀的士兵做两百俯卧撑,然后把周围骚扰聒噪的苍蝇们一扫而空。
不过他还是来晚了,因为展现在他眼前的是横七竖八的、被人打到在地的、鼻青脸肿的一群明军士兵。
说是士兵实在太抬举他们了,他们身上没有盔甲,手上没有老茧,眼神里面没有锐利的神情和坚毅的眼神,放到战场上只怕崩溃得比一群猪都要快。
老军紧张地叫喊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徐靖恩依旧不屑与跟他说话,这个军人对陈佩儿极其尊重,但是除此之外,他表现出高耸的崖岸和冷峻的性格。
正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冷峻、高傲又无所畏惧。
传令兵高声喝道:“我们在这里处理内部事务,你们的人过来骚扰聒噪,被我们收拾了,这事没什么好说的,绝对是你们理亏!你们若是认了就罢,若是不认,等柳公来了和他说吧!”
这个士兵说到柳公的时候极其兴奋,又非常骄傲,就像一个儿子在大声炫耀“打了你又如何,我爸爸一定会保护我”一样。
他把自己的相公当做神明一样崇拜!
老军苦着脸看着这一切,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哪里有处理这种事情的权力,因此只是苦笑着说:“军爷,小人可做不了主,我们将主爷就在千户所里面,您要不跟他去说吧,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传令兵大喝道:“你们将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将爷?我们可是柳公麾下,你等莫非看不起柳公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这个传令兵却越说越气愤:“柳公乃是天子钦赐的状元公,奉命开拓夷洲,哺育天下的!天子允许柳公支配松江府千户以下军官,择地建造码头军营,预备出征之事,你们如此慢待,莫非是连天子爷爷也不放在眼里不成?”说着,他一下子将腰间的腰刀抽出来一寸,雪亮的弯刀反射着亮堂堂的刀光,照亮了陈佩儿的眼前。
说来也怪,这些士兵平常私底下谈起天子的时候到不怎么尊重,眼下扯虎皮作大旗都是挺熟练的,多半是受了相公的影响吧!
他这一下子不要紧,受他的影响,所有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抽出腰刀来,齐齐喝道:“莫非你看不起天子不成!”
一人拼命,百人难当。
众人齐呼,山呼海啸。
老军哪里见过这阵仗,慌忙跪了下来:“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实在不是我家将爷慢待,只是,只是他老人家眼下正有要事,一时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