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将他说的话,画在了陶泥板上,实际上只是走个形式,但这种形式主义的做法还是很受欢迎的。
奴隶们盘算着六十个月后的生活,充满了喜悦。有人盼着雪快点融化,自己要去刨地,每天多刨十步,将来可就有自己的一步呢。
他们觉得只要有了自己的土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三斤出一斤便出一斤呗,只要自己多干一点,总会干出来的。
女人要纺的线陈健也算了出来,刨除掉一些每年必须要忙的活儿,其实并不多。除了纺线她们还要剥麻皮、舂麦之类的事。
这些奴隶看似六十个月后在身份上和野民平等了,实际上他们到时候或许会怀念当奴隶的日子的,一无所有只有一双手,想活下来可不容易,相反为了活下去可能需要更加加倍的干活。
对陈健而言,这些都是小事,他只是懒得去管这些奴隶,每天把时间花在抽打他们身上不值得,族人们的统治技巧也不丰富,效率太低。
等以后奴隶多了,再换别的办法,真要是村落稳定了,形成城邑了,族人们用五年时间也会学会如何管理奴隶的,或许那时候会有不同的方式。
收拾完这些小事,自己便带着几个人去了铜炉那里,那里才是真正的大事。
金属是文明发展的支柱,既然决定在这里扎根,那就只能趁早碾压掉那两个有威胁的部族,越早越好。
一群操持着戈矛的士兵遇到一群石器时代的野蛮人,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带了几个人一起过去,因为需要分出几个人专门做这种事,积累经验,提高效率。
对于冶炼这些事他也是一知半解,靠原理反推的,理论和实践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就只能需要这些人一点点摸索了。
比如说铜矿和木炭的比例?比如说什么时候可以加料?种种这些,都得无数次的尝试。
能做的也就是少走歪路,比如历史上的第一次青铜熔炼应该是锡矿石和铜矿石一同熔炼的,而这种方法并不好,所以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直接分开熔炼。
如今就要先熔炼第一炉粗铜,族人们并不了解熔炼的意义,只当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披红挂彩祈祷上苍。
分了两个人先在铜炉下面的烟道里放上木柴,烘烤铜炉的底部,驱走潮气,以防止铜炉在使用的时候冻结。
自己则带着几个人将大块的铜矿石砸碎,以扩大和木炭的接触面积,也方便升温燃烧。
大堆的木炭被送过来,没有金属斧子和锯子的条件下,木炭是极好的燃料,可以很轻松就砸成小块,加之里面的水分已经烘干,温度比起木头要高不少。
第一次熔炼,就只能选择浪费,多装木炭少装矿石。以后熔炼的多了,再一点点地削减木炭的数量,第一次的意义太过重大,不能上来就失败留下阴影。
处理好了木炭矿石,从装料口加入,下面多装了些木炭,一层铜矿石一层木炭堆砌好,再加入一些石灰作为炉渣的助熔剂。
冶炼的关键就是炼好炉渣,炉渣炼不好,金属和炉渣不分离,粗铜的杂质太多,而且那样的话竖炉就是一次性的,只能砸毁炉子取出炉渣。
矿料装完后,陈健还是默默地祈祷了一声,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金属熔炼,祈求能够一次成功。
铜炉的第一缕青烟冒出,两侧负责拉风箱的人开始了忙碌,用力地抽动着皮制的简易风箱,累的满头大汗,炉顶的烟道冒出了一些烟雾,抓来一只哆哆鸟让它在烟雾里呆了一会,发现没死这才放心。
一些铜矿石会和砷融合在一起,那样的烟尘会死人的,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这些铜矿石里没有这种剧毒的东西。
看着那几个轮换着拉风箱的族人,陈健鼓励道:“加把劲,以后你们知道怎么熔炼了,就可以坐着让奴隶来干了,你们只要负责用眼睛看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