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一听司马光几个字,不由的又惊又喜,躬身说道:“拜见司马大人,能够有幸与司马大人见面,当真是小可的荣幸。”
司马光笑了笑说:“不必客气,你现在先看病吧,我瞧你病人挺多的,忙不过来,以后空了再慢慢聊。”
杨仙茅也不多说,问了他当前病情和饮食二便的情况之后,诊脉望舌。然后说道:“你的病在费神医之前有人医治过,使用了太多伤寒温燥的药,所以你舌苔干燥跟皮革似的,必须要调理。就用调胃承气汤吧,先把病情稳定住,并调理阴阳。提高你本身正气,然后缓缓抽去你体内胶固之邪。”
当下转身对抄方的花无香说道:“玄参一两,天冬三钱,丹皮五钱,沙参三钱,麦冬五钱,银花三钱,犀角三钱,鳖甲八钱,桑叶两钱。每天服三贴,到明日看看效果再来复诊。”
听着杨仙茅说了药方之后,费神医又是频频点头,说道:“听杨老弟用方当真是恰到好处。以你的本事,我这神医的名头,该给你才是。”
杨仙茅拱手道:“先生这么说,让学生汗颜了。”
说到这儿,杨仙茅十分郑重地对费神医说道:“如果神医有机会见到官家,请禀报官家说,防瘟疫和抗洪一样重要。瘟疫的危害性绝对不亚于洪水,目前在京城虽然采取了一些消毒防范措施,但是还远远不够。最让我担心的是京城的饮水,基本上都被洪水污染了。在这种严重污染水源情况下,饮用这种水源的人很可能得病。而且这些瘟疫是由洪水带来,但是究竟从何而来又会带来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所以要时刻留心任何一例不明原因的死亡病例,以防出现新的瘟疫。整个京城被洪水重重围困,即便想逃也无从逃避。暴雨似乎就没有停歇的意思。这样下去,洪水只怕不会短时间之内退却。京城依旧会是一座孤岛,一旦京城之内发生可怕的瘟疫,全城百姓只怕只能坐以待毙。
费神医点头道:“杨兄弟这话很有道理,我会向皇帝禀报。只是我只不过是个御医,只有在皇帝有病的情况下才会召见我。在平素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皇上,无法将你的话尽快禀报于他。”
刚说到这,病床上的司马光缓缓开口:“这话就由老夫向皇上禀告吧。刚才杨公子你所说的话,老夫会原样禀报皇上。提醒皇上一定要对你说的足够重视。并按照你的要求严密监视城里每一个离奇死亡的病案。一旦发现,会将尸体送到你这里来确定是否是新的瘟疫。”
杨仙茅其实主要的想法就是通过司马光向皇帝转达,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因为司马光的官太大了,他跟司马光也只是医患关系。尽管这件事并不是为他个人,但也不好跟司马光提。所以故意跟费神医说,看看司马光的反应。没想到司马光主动提出,由他来向皇上说,杨仙茅不由大喜,一躬到底说道:“我替全城百姓,多谢司马大人。”
司马光摇头说:“这本来就是为民请命的事,是老夫份内之事。”
话说到这,司马光目光炯炯望着杨仙茅,忽然沉声问:“请问公子,如何看待王安石的新法”
杨仙茅承继凌霄尊者的部分记忆,其中就有关于王安石变法的,知道司马光是王安石新法的坚决反对者,将在宋神宗死后,在高太后的主导下重新当上宰相,尽废新法。
杨仙茅对新法并没空去研究,便按照记忆中的内容道:“祖宗之法不可轻易更改,要改变祖宗之法,非得有充分理由才行。而在我看来,新法本身有诸多不妥之处,用以改变祖宗实行百年的规矩,实在值得商榷。”
司马光眼睛顿时亮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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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看,那些地方值得商榷”
杨仙茅回头看了看等着看病的病患,皱皱眉。司马光忙道:“简单说个一两处即可,老夫想听听,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嗯,新法本身用意是好的,可执行下来,却事与愿违,出现种种弊端,比如青苗法中的摊派、随意增加利率、催逼勒索,免疫法增加钱数,以多收为功、苛取为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江山社稷,将会就此断送”
关于王安石变法的评价,其实在变法失败之后九百年的历史长河中,主流思想都是全盘否定的,特别是北宋末期和南宋,更是将北宋的败于金国最后灭亡的原因归结在了王安石变法上,甚至将王安石变法动摇北宋国家根基,祸国殃民程度超过蔡京等奸臣的乱国。直到近代百年,才逐渐出现对王安石变法的正面评价。
杨仙茅其实对王安石变法没什么感觉,他说的这几句话是凌霄尊者记忆中的片段,是南宋的主流思想。
这几句话竟然与司马光的主要观点完全吻合,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还带再问,病患已经在催促了,司马光忙道:“你先去看病,改日请到寒舍小酌,咱们再聊。”
随后数日,司马光隔个一两天就会到杨仙茅这里来复诊。
他的病情在杨仙茅精心整治之下正逐步康复。司马光告诉杨仙茅说,他已经把杨仙茅的建议直接禀报了皇上,宋神宗对此高度重视。专门下旨要求认真按照杨仙茅的建议落实,并派人通知各医馆,一旦遇到奇怪的死亡病例,都要送到杨仙茅的仙茅医馆来检查。
杨仙茅听了很高兴,可是随后几天事情并没有朝杨仙茅所设想的方向发展。有时有一两具尸体送来,有时几天都没有尸体送来。而京城里每个医馆差不多每天都要病死好几十个,大多数都是暑温。
而杨仙茅发现,他诊治的病人的病情开始出现一种可怕的发展方向。对新出现的这种病,他的汤药已经渐渐失去了作用。
这一天,被送来仙茅医馆的,是一个专门负责清理垃圾的民壮,被其他几个民壮用门板抬着来到杨仙茅的医馆,放在了小床之上。
杨仙茅诊查之后,发现他跟普通的暑温有明显不同。病人的脖子腋下和腹股沟能摸到明显的肿块,而且脉相很是奇怪,杂乱无章。不浮不沉,不缓不急,右边的脉比左边的更乱。并且病人极度疲倦和口渴,全身骨头酸痛。
杨仙茅根据新出现的这种不同于普通暑温的病症,针对性的调整了用药。用解毒活血汤加减来进行治疗。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里放心不下,便对送他来的几个民壮说道:“这病甚是古怪。如果他吃了我的药还是没有明显好转,又或者病情进一步加重的话,马上送来诊治,千万不要耽搁,即便是深夜也没关系,尽管来找我。切记。”
几个民壮连声答应,便将病人抬走了。
病人走了之后,杨仙茅一直心中不安。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杂乱的脉相。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病难道这是新的瘟疫的变种吗这是他最担心的。
深夜时分,杨仙茅被丫鬟叫醒了。因为昨晚已经得到叮嘱,一旦有危重病人前来急诊,值班的坐堂郎中无法应对,又或者明显属于暑温病人,便叫他起来。
杨仙茅深夜治病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每夜都是如此,有时接诊病人一个接着一个,他常常要整治到天亮,然后又正常行医看病,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好在他的身体是经过阴阳真火淬炼的。这种持续的疲劳战,还累不垮他。
丫鬟叫醒他之后,告诉他今天来的那几个民壮,抬着病人来看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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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杨仙茅心头一惊。马上起身,匆匆穿了衣服,快步来到了医馆大堂。
几个民壮焦急的望着他,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上前拱手说道:“先生,他吃了药之后越发的厉害。整个人开始说胡话,而且脖子腋下和腹股沟的肿块已经破裂,流出黄水。叫他他也不应,还身体抽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