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将水带了回来,很快把一个大水缸全都装满了。放下桶,他觉得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的缘故还是累了的缘故,这时汤药已经煎好了。端了来给马老六,马老六将药喝了之后便出去忙去了。
他忙到了天黑,拿着赚到的二十钱,这才兴冲冲的回家。到家之后并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显然娘子没有做饭。顿时将钱袋子狠狠砸在了墙壁,径直冲到卧室门口,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去一看,果然,娘子躺在床昏昏沉沉的,正在睡觉。
马老六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左右看看身边并没有趁手的家伙好教训这个懒惰的媳妇。一抬眼看见窗台下面一个竹篓放着他媳妇做女红的针线盒,里面赫然有一把剪子,头很尖。立刻冲去把剪刀一把抓在手里,转身过来揪住了娘子的头发,将她扯了起来。
娘子一声惨叫,扭头望他,吓得全身发抖。马老六手里的剪子闪着寒光,对准了娘子的脑袋高高举起,并且肝胆欲裂的吼道:“你这贼婆娘当真不想活了,既然这样,老子送你归西。”
说罢手里的剪刀扬了扬,盯着满脸惊恐,连话都叫不出来的娘子,心当真又是一阵快意,同时又是十分的恼怒,便想咬牙将这尖尖的利刃插进他脑袋里去。
在他还没有决定是不是真的要一剪刀结果了自己娘子的性命时,在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马老六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了出去。
马老六的媳妇儿还没从刚才丈夫要一剪子捅死她的惊恐回过神来。但是邻居的媳妇杀死丈夫的事,足以让她振作精神,踉跄着下了床,想往外跑。只跑出几步便摔在了地,她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懒女人,她很希望能爬起来替丈夫做饭,可是她没力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丈夫又极少愿意听她说话,总是不管她怎么解释,只是用拳头来回答她,后来她索性不解释了,反正说不说丈夫都要冲她一顿暴打。
而现在邻居发生了可怕的命案,马氏一下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从地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来到门边。正好,马氏的儿子慌张的也跑了出来,他也听说了这件事。看见母亲赶紧过来搀扶,在儿子搀扶之下马氏这才踉跄着来到了隔壁。
刚来到屋前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吓得她脸色煞白,若不是儿子紧紧扶着她,她只怕要软倒在地了。这种血腥味她从来没有闻到过,是那样的可怕。
伴随着血腥味,她听到了邻居刘氏呜呜的哭泣声从屋里传来,这种声音很明显是极度害怕和不知所措。马老六已经被眼前看见的景象吓呆了,他站在一片血泊前,望着地恐怖的刘二郎的尸体。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那看起来弱弱的刘氏干的。
刘二郎的脖子都差点被砍断了,凶器菜刀扔在一旁,从脖颈流出来的大量的鲜血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血泊,喷的墙地到处都是。
马老六费了半天劲,这才稳住了心神,跺脚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
刘氏哽咽着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我刚才突然很想发火,很生气。因为他总是嫌我这儿,嫌我那,感觉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一生气把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老六跺脚道:“你杀了人你知道吗?你看你把你夫君的头都快砍断了,只有报官了。”
他来到门口时看见他媳妇站在那里,畏畏缩缩地望着他。这一瞬间他心头又涌起一股想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这种冲动立刻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刚刚从刘氏那里听到,刘氏是无缘无故突然便想砍人杀人。这种可怕的想法怎么跟自己心所想的是一样的呢,马老六为此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第二天,马老六来到秦掌柜的医馆复诊,秦掌柜见他神情沮丧觉得有些怪,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马老六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
“每个人都有心烦的时候,要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不然谁也帮不了你,对了,之前跟你一起的那个呢?好像姓刘吧,他怎么没有带他的夫人来复诊啊,我不是说了要及时复诊的嘛。”
马老六长叹一声,摇摇头说:“他来不了了,这一辈子也来不了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被他家娘子用菜刀给砍死了,而他娘子已经被衙门抓走关在大牢里了。”
这一句话把秦掌柜惊得是目瞪口呆,说道:“这是从何说起?”
“这张氏不知道了什么邪,突然拿着菜刀把他丈夫的脖子都差点砍断。起因只好像是刘二郎回去之后,他媳妇没做饭,生气之下数落了几句,他媳妇便抄起菜刀把刘二郎给砍死了。”
杨仙茅在一旁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说道:“那女子看着弱弱的,不大像是这么凶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