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宿将,怎么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手中只有三千水军,程越兵力肯定在两万以上,再加上知根知底的李庭的五千精锐,自己根本是螳臂挡车,不要说取胜的机会,能逃走就算不错了。但自己哪里能逃?长江水面现在已尽为程越的天下,自己除非弃舟登陆,赶快逃回北方,否则岂不是迟早要被歼灭?但只要他敢丢下阿术自己逃命,回去一样是死路一条。
刘琛正在苦思时,有元兵通报刘国杰找来了。
刘琛眼前一亮,心想自己正要找他商量,他就来了。刚要说快请,刘国杰已推门进了船舱。
刘琛见刘国杰眉头深锁,神情也有些慌乱,连忙请他先坐下。
刘国杰一挥手,急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坐什么呀。程越马上就要来了,你说怎么办?!”
刘琛不禁苦笑道:“我也正想问你呢。如何是好?”
刘国杰恨恨地跺了一下地板,怒道:“这个李庭,连打都不打就投降了,很识实务吗?怎么能这么窝囊?”
刘琛心中一动,道:“李庭向来勇猛,是不是程越太强?让他只有投降一途?”
刘国杰瞪着眼睛道:“程越再强又如何?又不是要他去战而胜之,只要且战且退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投降?”
刘琛道:“只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实在无望取胜,所以只能投降了。”
“无望取胜?”刘国杰沉吟了一下道:“难道程越尽起五万水军而来?还是程越的武器实在太厉害,李庭不敢抵挡只能投降?”
刘琛道:“程越怎么可能尽起五万水军来攻?常州那边不管了?最多不过两三万人罢了。只怕是程越的武器确实太厉害,李庭除投降外已别无选择。”
刘国杰一拍大腿,道:“只怕就是如此了,否则以李庭的善战,怎么会不战而降。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怎么办?只怕片刻间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刘琛试探着道:“不如我们上岸与丞相在陆上与程越决一死战,或许尚有可为。”
刘国杰深思了一会儿道:“如果真有这种可能,李庭为什么要投降?”
刘琛突然领悟道:“对啊,看来李庭认定在陆上也不可能获胜了。那程越究竟有什么样的武器,竟能令李庭如此惧怕?”
外面一个元兵突然敲门进来,急道:“两位将军,李庭的五千水军已经逼近,另还有两支水军分左右两翼正在迂回。请两位将军下令。”
两人大惊,这么快?李庭还真是卖命啊。这边还没商议出个结果呢。刘国杰一咬牙,道:“拼了,大不了一死,反正都得死。”
这时又有一名元兵进来,道:“两位将军,李庭来了。要求见两位将军。”
“什么?他居然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刘国杰看着刘琛道:“怎么办?见不见?不见就直接杀了他,免得他们把我们包围了就没机会了。”
刘琛深深呼了一口气,道:“见!为什么不见?我倒想看看,他一个水军万户,为什么不战而降,到底知道了什么?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了不起。”
“哈哈哈哈,说得好。两位贤弟果然没让我失望。”话音刚落,李庭已经走了进来。
刘琛与刘国杰挥手让那两个元兵出去,马上“呛啷”地一声都把刀抽了出来。刘国杰狞笑着对李庭道:“说吧,想说什么?说得不好听了,爷爷一刀劈了你!”
李庭黯然叹了口气,道:“两位贤弟,我本是为了救你们而来,你们就这么对我?”
刘琛皱眉道:“此话怎讲?”
李庭道:“两位贤弟知我甚深,我可是怯战懦弱之人?”
刘琛道:“那倒不是,所以我们才更奇怪。若不是想知道答案,你此刻还有命在吗?”
李庭道:“这就是了。我李庭为什么投诚?就是因为事不可为,程公子乃天下大势所趋,我们只能顺势而为,不能逆势而动。”
刘琛冷冷地道:“哦?大势所趋?何以见得?大元雄兵百万,战将如云,疆土之广,更是亘古未闻,而程越只有几万降兵,居然就成了大势所趋了?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