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昑硬着头皮磕头道:“臣等有罪。元军之前曾从云南攻入我国,如果不是元军水土不服,战力巨减,我国险些因此而亡国。因害怕元军势大,自忖远非对手,国内又要防备元军再次来犯,所以实在无力北上助大宋一臂之力。请两位圣人责罚,臣等领罪,不敢辩驳。”他深知不认罪只会给程越借口,还不如先认下来。大宋南方的官员也很少有北上勤王的,都以自保为重,如果处罚他过重,南方官员就会与程越离心离德,对程越并没有太大好处。
程越奏道:“圣人,既然他们已认罪,朝廷当宽大为怀,不为己甚。依臣看来,让他们把历年来从朝廷得到的赏赐连本带利地退回来就行,没付清之前谁也不许走。”
“什么?!”
满朝大惊,使臣们更是惊慌失措。他们各自的国家都从对宋朝的朝贡中获利甚丰,历年下来是一笔极庞大的数字,早就花得一干二净,怎么退?还要加上利息,利息是多少?这个程越根本就是不想放他们走!
还没等他们想出要什么,程越看了使臣们一眼,道:“还有,在等待期间,你们在临安的起居不能用我大宋百姓的血汗钱,你们这些人不配!必须自己付钱,付不出来就要去找活儿干养活自己,大宋不养闲人,白吃白住肯定不行。”
满朝文武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们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程越不但要扣留这些外国使节,还要他们自己找活儿干养活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古怪想法啊,偏偏被他讲得好像很有道理,让群臣无从辩驳。
陈昑强压愤怒,恭敬地道:“大都督,臣国土地贫瘠,百姓穷困,多年来承蒙大宋恩赏才得以勉强度日,如何能还得出历年的赏赐?况且已经明是赏赐,赏赐也是可以要回去的么?”
程越冷笑道:“这世上权利与义务是一体的,有权利就要有义务。你们只想享受权利不想承担义务是不可能的。你不必了,要么就连本带利退钱退物,要么就留在临安干活儿还钱,没有第三条路走。”
陈昑道:“不知大都督所的连本带利是多少?”
程越道:“现在市面上借贷的利息大概是一成五,我们少算,就一成吧,加上每年的利滚利,你们至少也得还十几倍,再给你们打个折,就十倍吧,不能再少了,大宋不能太吃亏。”
众使节气得险些要吐血,还十倍还吃亏?你还要脸吗?!
陈昑气得头上青筋直冒,咬着牙道:“大都督未免强人所难。从古至今,未闻要加十倍要回赏赐的,传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大宋?大都督请三思。况且臣等是为朝贺太皇太后寿辰而来,却从此被扣留在临安,以后还有什么国家再敢来大宋朝拜?大都督为利而舍大义,窃为大都督不值。”
程越道:“什么是大义?正义才是大义。你们作为大宋的子侄之国,坐视大宋兵祸连结而不救,当然要惩罚,这是攸关国体的大事。太皇太后的寿辰当然也是大事,但对于前者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你以为我的对不对?如果我把你们放走,而且不对你们进行任何惩罚,何以面对国家?何以面对百姓?又何以面对两位圣人?如果从此再没有国家来大宋朝拜,那也没什么,只能他们有负于大宋,而大宋并不欠他们什么,问心无愧。你觉得我的可对?”
陈昑语塞,颓然长叹,施礼后退到一旁,不再话。他们之前打的主意全部落空,再也没办法用布施百姓来牵制程越。这一役,他们败得很惨,要回去想办法,尽可能地多逃几个人回去,不能让这些大将白白空耗在临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