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点头道:“好。”又向昂吉尔道:“镰仓幕府和各地的北条一族,可以的话尽量活捉到京都来,活捉不了的我也要看到头颅。我答应过大汗,要将北条氏灭族,不能失信。”
昂吉尔道:“是。”
完泽问道:“那日本的天皇一族呢?”
程越笑而不答。
脱欢难掩失望之色,道:“姐夫,我还以为你能派我去呢。”
程越脸一板,道:“少说废话,四国岛交给你去打,要不要?”
脱欢顿时笑逐颜开,道:“好啊,你派多少人给我?”
程越道:“四国岛剩不下多少兵力了,我攻下九州后,你带两万人马已足够在短时间内席卷四国,但若是有大的折损,我可不饶你。军中法纪,不会因为你是皇子而客气分毫。”
脱欢起身郑重躬身行礼道:“是,谨遵镇南王军令。”
王昛在一旁看得眼红,他这辈子想让蒙古皇子给他行上一礼,做梦去吧!
大计已定,程越又将日军的武器、战术、将领和日本各地的地形、人文、军力部署做了一番详细的说明,对日本镰仓幕府的历史沿革也如数家珍,众将无不啧啧赞叹,对程越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程越下令取来一把高丽宫中收藏的日本刀,亲自为群臣讲解日本武士刀的刀法优劣,如何破解。文官听得津津有味,武将看得如痴如醉。从头到尾,提问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忽都鲁坚迷失默默地看着程越的身影,不知不觉间,眼神渐渐地陷入迷离。她表面上虽然强硬,但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她与王昛年纪相差悬殊,难以沟通,下意识地就以任性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宫中虽锦衣玉食,她却过得十分空虚。
然而,自从程越来到开京,她就一下子鲜活起来。程越、脱欢、囊加真、完泽、忽土伦都是她的亲人,与她是差不多的年龄,地位也相近,说话时不用拘谨,让她体味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程越对她很严厉,但严厉中也有心疼。这些天她吃的都是程越特地送来的饭菜,还会让她自己点菜做给她吃。闲来无事的时候,忽都鲁坚迷失总是不由自主地跑去寿德宫去与程越斗嘴,程越也不生气,反而常常把她气得哭笑不得。
她试着按程越对待别人的方式对身边的宫女内侍好一点,马上就得到了她们的感激和加倍的忠心。她没有对王昛发脾气,不仅王昛,儿子王谌的小脸上也似乎多了些笑容,宫中的气氛更是大有好转,可以时常听到笑声。
这些都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以前做错了,做得大错特错!忽都鲁坚迷失嘴上不愿承认,行动中却已有所改变。以前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现在她来往于寿昌宫和寿德宫中间时,身边的奴婢由过去的一百多人缩减到三十余人,程越注意到这一点,还特地为她亲手炒了几道菜当作奖励。
程越与妻妾的恩爱自不待言,常常当着她的面就亲吻完泽和囊加真,忽都鲁坚迷失每次看到就又是羡慕又是酸楚。程越和完泽、囊加真能做到的,她与王昛却绝对做不到,想想就觉得恶心。
王昛赞叹道:“镇南王文武双全,这样的上朝我还是头一次经历,所谓谋定而后动,莫过于此。”
囊加真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道:“现在你明白父汗为什么对王爷言听计从了么?无论什么事,只要王爷发了话,谁也没办法争辩,满朝的大臣加起来还没有王爷懂的一半多,当然只有俯首听命。”
王昛疑惑地道:“多谢公主指教,我只是在想,镇南王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呢?更不要提这张地图。我身为高丽王也没有,镇南王何时派人测量过?”
完泽笑道:“王爷学究天人,宇宙洪荒,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我在王爷身边待得越久,越是觉得王爷深不可测。这幅地图我也不知道王爷怎么得到的,但王爷总有他的办法,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
王昛呵呵一笑,对程越又平添几分敬畏。
程越讲完刀法,众将皆大有收获。金方庆取来刀鞘,殷勤地替程越收刀入鞘,然后恳切地道:“王爷,上次征日,末将发现日本的刀明显比高丽的刀好,甚至比蒙古弯刀也不遑多让,以至高丽士兵在战场上经常被日本人几刀斫断武器,屡屡吃亏。末将听说大宋有上好的钢,铸成刀剑格外锋利,不知能卖给高丽一些么?”
程越转头看了金方庆一眼,笑道:“老将军的消息很灵通啊。”
金方庆忙道:“万不得已,求王爷成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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