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忽里热的脑袋清醒得很,刚才的张牙舞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眼见自己的威胁吓不住申屠致远和李孟两个人,马上就势后退,忍气吞声地道:“我们是宫中宿卫,岂能随便挨打?最多让你们多罚些钱罢了。”
申屠致远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道:“法令在此,恕下官不能更改,忽里热大人,下官为大人着想,趁现在人不多,那几鞭子赶紧挨了吧,下官也不会四处宣扬,再拖延下去,罚银又要涨,鞭子也要加。”
忽里热见不能折服申屠致远和李孟,无奈之下,只好下狠心点头答应。
申屠致远不为己甚,派人带他们到后院行刑,不让外人看到,算是给宫中留一点体面。但行刑的力道丝毫不减,三鞭下去,打得这些宿卫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
行刑之后,照例敷了药,一群宿卫一瘸一拐地还要去交罚金,然后再把马领回来,吃尽了苦头。
忽里热等人牵着马往回走,人人憋了一肚子气。屁股上火辣辣地疼,不用猜他们也知道,一个月以内甭想坐舒服了。
没走出中书省多远,迎面来了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父子俩两员大将,也老老实实地牵着马而行,不敢在街上打马。
忽里热等人连忙忍痛上去行礼,也烈拔都儿笑道:“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去哪儿?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忽里热哀叹一声,道:“不怕大人笑话,我们刚在中书省每人领了三鞭子,正要回去请假几天养伤。”
也烈拔都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连你们也挨揍了么?好得很,好得很!”
忽里热吃了一惊,问道:“大人,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人挨揍么?”
也烈拔都儿笑道:“你以为宫中的宿卫了不起么?前天宫里有两位嫔妃要到城外大汗的新别墅去,因为不服从王爷护军的安排,非要跑到相反的道路上,被护军拦了下来。随身的一个内侍不忿,抽了护军一鞭子,这下可好,连车带人被押走,两位嫔妃只好共乘一辆马车去了别墅。听说她们当面向大汗哭诉,反被大皇后教训了一通,不准她们留宿,当天就被赶了回来。至于打人的内侍,现在还在宫里躺着呢,你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忽里热等人大吃一惊,忽里热满面震惊地道:“宫里娘娘身边的人也不放过,王爷真是……铁面无私啊。”忽里热本想说六亲不认,总算还是忍住了。
玉哇失指了指街道,插口道:“不过这街上确实比从前顺畅许多,不是王爷的话,谁也管不住。”
众人顺着玉哇失的指尖看去,只见路上行人、马匹各行其道,没有飞驰的驴马,也没有乱穿的行人,虽说不算尽善尽美,但比起之前来,的确显得秩序井然,走路也不必担心安全。若非程越的铁腕,蒙古人是不会这样守规矩的。
忽里热也不由佩服,摸了摸屁股上的伤痕,道:“总算这三鞭子挨得不冤,王爷做到了这分上,我口服心服。”
也烈拔都儿苦笑道:“只是苦了我们,不敢随意纵马,有点不太方便。”
忽里热奇怪地道:“敢问两位大人要往何处去?”
玉哇失道:“蒙王爷相召,我们父子要去拜见王爷。”
忽里热喜道:“王爷召两位大人去,可是有重任要托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