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你的意思亚古丽已经转告过我了,但我不是很明白,你不妨跟我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认定阿合马会失势?而且一失势就要抄家灭族?”
玉姬面现犹豫之色,向外面望了望,随即下了狠心,道:“王爷,妾身要对王爷说的,都是平章府的秘密,妾身一说出口,要么从此跟着王爷,要么死无葬身之地,求王爷怜惜。”
程越心知玉姬需要自己一个保证,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想她孤苦伶仃一个女子,在风波险恶的平章府中挣扎求生,那份不易,委实令人心疼,心里不觉真的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当下便沉声道:“玉姬,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大话,言出必行。你从今往后,可以放心地依靠我,大都的镇南王府,你随时都可以进去,不管我在不在,都会有人保护你。你信不信我?”
玉姬当面得到程越的担保,险些喜极而泣,拜倒在地道:“如能脱离苦海,妾身当终身跟随王爷,为奴为婢于愿足矣!”
程越笑了笑,道:“不是说不用跪了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玉姬喜悦地站起来,镇定心神,面色缓缓转为凝重,道:“王爷,阿合马有四大必死之状,由此妾身以为,他迟早必遭横祸,恐不得善终。”
程越微笑道:“有意思,你和我一个高丽的侍妾倒有几分相同,昨天她也是这样跟我讲话的,连语气都很像,要不是你们长得不一样,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姐妹了。”
玉姬一怔,道:“可妾身是波斯人。”
这下轮到程越吃惊不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玉姬半天,问道:“我明明听说你是畏兀儿人,为何又成了波斯人?”
玉姬轻咬樱唇,道:“这是妾身的秘密。妾身从小生在波斯,七岁的时候,被人贩掳到窝阔台汗国,卖给了一个畏兀儿人做养女。在那里妾身学会了畏兀儿的舞蹈和语言,就被他诈称妾身是畏兀儿人,献给了同是畏兀儿人的阿合马。此事妾身从未对任何人讲过,但妾身既然要将自身托庇给王爷,当然要实言相告。”
程越轻叹一声,怜悯地道:“你的身世比我想象的坎坷啊。”
玉姬苦笑道:“可能正因为妾身身世坎坷,所以对世事看得比跟妾身同等年纪的人透彻一些吧。”
程越问道:“那你的波斯语如何?还能记得多少?”
玉姬精神一振,道:“妾身的波斯语从未忘记,另外小时候还跟斯拉夫的奴隶学过斯拉夫语,阿合马的后宅里有几名波斯和斯拉夫的侍女,妾身时常和她们说话,她们还以为妾身天赋异禀呢。”
程越大喜,亚古丽也懂波斯语,但斯拉夫语就不太通了,他正愁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人才,不料今天就送上了门!
可程越紧接着又犯了愁,玉姬现在还不是他的人,阿合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倒台,他要如何才能把玉姬带到自己身边?要不要借着去阿合马平章府的机会厚着脸皮问一次?但如果阿合马真的答应了,自己又该拿什么做回报?玉姬并不是普通的侍妾,而是阿合马的禁脔,若是阿合马提出交换他的一名侍妾,他又该怎么办?
实在不行,还是向阿合马要他手下的斯拉夫侍女吧,总比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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