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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稍稍得到了一些发泄,亦或者意识到什么,谢文乐有些狰狞的表情可算是收敛了一些。

而情绪也有了明显变化的赵清茹只当没瞧见谢文乐的变脸,只将谢文乐送出十来米远后,便停住了脚步,轻声道:“谢师兄,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因为屋子里烧着火炉,赵清茹外头只穿了一件紫色的毛衣,并没有穿大衣或者棉袄。因为里头贴身穿着保暖内衣跟羊绒衫,即便外头多套了件毛衣,赵清茹也并不觉着有多少冷。之所以不再套什么大衣跟棉袄,摆明了故意的。

难不成还真想让她将谢文乐送到村口不成?即便现在天气寒冷,总是凑在一起说人八卦的那些个三姑六婆们,已将那说人是非的地点从村口的那棵大樟树挪到了某户人家的家里,并不代表着这一路就不会再遇到什么人。尤其现在小萝卜头们都开始放寒假了。赵清茹可不想到时候传出点什么风言风语来。

“啊……”谢文乐显然还想让赵清茹再送他一程,最好嘛不仅送他到上湾村村口,能陪他一起回清水湖村就更好了。好在谢文乐也意识到他的这种想法不切实际。便有些勉强地扯出个笑脸,赶忙开口道,“天也怪冷的。清汝你都不知道多穿件大衣就出来,也不怕着风寒。行了,不用送了,师兄我认得路的。”

“那谢师兄明天见。”赵清茹并没有急着离开,目送谢文乐走了五六十米后才回转过身。谁曾想,一回头便看到赵小花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站在距离她不过三四米开外的小土坡上,两眼阴森森地直盯着她。

“我倒是小瞧了你了,赵清汝。”赵小花鼻孔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哼声。

“你又想胡说什么?”赵清茹稍稍平复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后,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房子加盖好后,赵清茹跟吕迎春第一时间便从竹林那边的屋子搬离了出来。原本赵清茹跟吕迎春不用如此着急着搬离。自从田学家搬到家庙这边跟赵青山一道挤,她俩搬去田学家那屋。白天基本就在村尾家庙这边的院子里待着,也就是晚上回去睡得觉而已。问题是,送任务粮那天,提前回来,将赵小花跟那谁堵了个正着,在本就有点儿僵的关系又雪上添霜。

如此一算,又有好几天没见到赵小花了。

“我胡说?那你说说那野男人是谁?!”赵小花指着谢文乐已经走远,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背影,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赵清汝,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那野男人。”

“他是清水湖村的谢文乐,谢师兄。”

“哦,原来这野男人是谢师兄啊。”赵小花其实早认出方才跟赵清茹说话,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是谢文乐了。

且不说赵小花在刚来沈家洼村时,就跟谢文乐乘坐同一班列车。但谢文乐本身,在大塘镇附近几个村子也是小有名气的老知青了。当年谢文乐不过十三四岁,便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来到了大塘镇清水湖村,这一待便是十年。同期的老知青,或者晚几年来大塘镇这边的知青,或称病,或顶职,或招工,或上大学,总之是千方百计地设法回城了,只留下谢文乐一个。因为资历最老,便有了个“大师兄”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