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批阅了几份奏疏就头痛眩晕身感不适,仰头向后一靠,靠在倚子深红光洁的靠背上闭上双目,眉头紧皱。
张朝一瞧,心道圣人操劳过度定是风疾又犯了,忙把保着温的太医署开的方子熬的调养汤药奉上。
看着汤碗中浅黄色的汤药,李煜眉头一皱,虽说是用麻黄、桂心,共研为末,加酒二升,以慢火熬成的糖稀,以热酒调制,并不是太过苦涩。但一日喝三次,还是常年累月的喝,哪怕是美酒佳酿也能喝成难以下咽的苦药。
汤药虽难以下咽,但总比范风疾下的头痛眩晕强吧,李治拿起汤匙,一匙一匙的饮下。
圣人范风疾以十余载了,经常吃药却只能暂时抑制,一操劳就会犯病,侍奉四十余载的张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开口劝慰道:“圣人,太医署言风疾需静心慢慢调养,忌身心操劳,这些奏疏不妨暂送皇后娘娘批阅?”
李治放下汤匙靠在龙倚的靠背上闭目养神,对张朝的提议不置可否。握着倚子雕成龙头的扶手,想到这把倚子还是四郞五年前出宫开府后,招了帮木匠倒腾出一个逢木春造家具,这把龙倚正是当年四郞在新年时敬献的礼物。
“最近可有四郞在新罗征战的消息?”
“回圣人,昨日刚传来捷报,燕王殿下在国原城取得大捷,已攻克新罗半壁国土,现已兵进上州。”张朝忙回道。
……
“杀……”
上州城下,数以万计以新罗降军组建的东夷军、平新军士卒扯着嗓子嚎叫着举着盾牌抗着云梯推着撞冲车,冒着城上守军攒射的箭矢、投石冲至城下。
一枚又一枚燃烧着火焰的火油弹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或砸在城墙上,或砸入城中,随着传起一片惨嚎、哭喊声。
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降军络绎不绝的往上攀爬,随之而来就被城上守军投下的滚木礌石从云梯上不断的砸下,就像下锅的饺子一般落进城下沸腾的士卒中没了生息。
撞冲车被降军们不畏生死的直接推进城门洞,尚不及歇息,二十来名士兵就向后拉起车中悬挂足有成年人合抱粗的松木桩,拉起来后猛的放开绳索,削成圆锥形的木桩咚的一声撞在木质城门上,城门一颤,城门洞内的灰尘噗噗的往下掉。士卒们费力的撞击了一个时辰,除了洒落的灰尘外,城门悍然不动。
李尚旦放下望远镜,恨声道:“传令朴正问、阿餐大吐、沙湌、耐麻吕,把他们麾下所有兵力都给本将派上去,今日诺是再攻不克,军法处置。”
“喏!”
李尚旦请得先锋以来,率军横穿小白山脉,沿途八战八捷斩首万级,先后攻破古宁、化宁、三年三郡,打得金庾信不敢与其野战,收缩兵力于上州城固守。
兵至上州城下以十二日,面对金庾信三万大军死守的上州城,李尚旦挥军猛攻六日而不克,燕王大军就坐镇于后方的沙火镇看着呢。张世可是时刻想取代自己先锋一职,这浑人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李尚旦不免以些焦躁起来。
刘永贞摇头道:“李兄,上州城是新罗金城北方防御的最后一座军事重镇,城池高大坚固,以我军携带的小号投石机,仅靠云梯、撞冲车诺想短时间内攻破难度以些大啊!不妨派人向殿下请求将重型投石机调来,砸毁一段城墙破城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