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侯爷饱食餍足,宝珠沉沉睡去。额角上汗珠粒粒出来,珍珠似晶莹有光。拿起枕边天青色绣相思鸟儿帕子,袁训为宝珠擦拭干净,向她晕红面庞上一吻,翻身睡回,喃喃自语:“该闹的别扭,还是要闹的。”
他似睡着,却在久久沉思。上夜小婢见里面没有动静,蹑手蹑脚进来把起夜烛火燃上,再轻手轻脚出去。
烛光混杂着月光,把她背影辅出长长一线,直到贴墙精雕细刻的博古架上,那架上俱是珍玩,熠熠微放着光泽。
大门外,缓缓来了一对人。酒楼上无心猜测有心也不敢确诊的魏大人和王总兵过来。借着月光把忠毅侯府观瞧。
门上灯笼熄灭,月光把朱门铜钉半掩半映,不同于别家府第的王者气派逸于风中。
袁训一面闹别扭,一面很避嫌。他没有就官,半夜不会有紧急事情通报,不请客的日子二更后就取下灯笼,免得让人说招摇。
饶是这样,“值”王总兵也说出这一个字,隔着街道,眸带贪婪把门上朱色和铜钉几行几排数了又数,摸脑袋艳羡不已:“这辈子忠毅侯算是值了”
“那是人家投的胎好,你我兄弟只有羡慕的,如何能比得上他”魏大人长声吁气,又怕惊动袁府的人,改成短声。
王总兵沉吟着不服气:“他投的好胎我们比不得,但京中权贵不全是投的好胎。”眸中飞出混杂着痴贪的笑意,向魏大人道:“你和我,敢不敢做上一回大好男儿不为功名不为利和禄,白活这一口气。”
魏大人眨动眼神,不能说他不动心。把醉意收起,谨慎摆出来请教:“您有什么好主张”
“呵呵,好说好说。”
背影在月下远远的去了,干刺似笑声也远远的散开来,真到不再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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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这边来,”丫头的指引声中,芙蓉色衣裳的一个妇人走入二门。悄悄的四下里看几眼,见花草翠带飘洒,垂廊绕柱,一座大的钻天假山石玲珑可观,下面流水,一簇红色鱼儿在水里游。
妇人垂下面庞,想自己拜见忠毅侯夫人是来对了。昨天拜见的两家夫人,都有女儿在宫中,对外也号称富贵气象,但和这里相比相差太远。
款款行去,见花草中掩映一间房屋,碧桃周护,绿柳周垂,正以为到了侯夫人正房,却看到只一间在此,周围皆是抱厦,不由她恍然大悟,这是见人的小客厅。
丫头让她厅下静候,她进去回话。
宝珠掩耳朵摇头笑:“不好不好,吵得慌。”
把加寿哄睡,是一个时辰以后。加寿有个绣楼在父母正房后面,但她还小,宝珠把对间收拾出来,以前是给女儿午睡,这就把她抱过去,袁训舍不得,想让女儿在夫妻床上睡一晚,宝珠说有话说,和袁训在女儿床前看了会儿她睡容,携手而回。
把老侯的病情告诉袁训,袁训也没想到。“前几天我才去看过,舅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