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威慑使臣(1 / 2)

侯门纪事 淼仔 20985 字 2017-07-16

<script>这当着人把自己心思说出来的人,让女儿们已经定下去太子府中的人重舞信心。

纷纷地骂着这个人:“回家去照照你女儿的模样,包你不敢当着我们大言不惭。”

乱声中,张大学士愁眉不展,一直到今天他是孤军奋战。还有一个最应该出来和他并肩的人,到现在没有动作。

柳至

柳侍郎。

难道你也不想守祖宗手里的旧规矩难道你不管太子殿下了吗

张大学士举荐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柳家的姑娘。柳至当时接到话说好好好,打发人当晚往张大学士家里送了一块拿得出手,张大学士也接受不担心的玉壁,说白些,就是不太名贵,只值些银子罢了。

但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呢,柳至又打发人懊丧着脸,把张家的门拍响。

上房不能直接进去,来的人在院子里隔窗回话。

“姑娘病了,”

“什么病”

“半夜里全身起热,嘴里说着胡话,一动也不能动。”

“赶紧请太医啊。”张大学士一着急,披衣走到窗户前面。

“章太医宫里当值,请不出来。请了别的医生,吃下三服药也不醒。她母亲往各处寺庙打门去烧香去了,我家老爷让我来回话。”

自那天开始,这柳姑娘就没有好过。第一天见神见鬼,嚷着天灵灵地灵灵。第二天裹被子说发汗。第三天。柳家乌烟瘴气的,道士也来作法,和尚也来念经,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请,成天门人川流不息,也没有见好。

后来都传谣言,就是柳丞相附身,柳至又带着家人给他烧纸钱,借机不去衙门也不出门,张大学士主动去找他共抗袁训哪怕你跟忠毅侯恢复兄弟情,张大学士也有把握,祖宗手里的旧规矩,你柳至敢跟忠毅侯一样说不守吗

第一天,柳至出迎搓着手满面焦急:“恕我不能久陪,那孩子一天发几回晕,我心里这个急啊。”

第二天,家人回话:“老爷往城外又拜老丞相去了,这不,拜拜姑娘就好些,一天不拜姑娘又不舒服,”低下嗓音:“爹娘都不认得了,不拜不行。”

后来张大学士就再也没有见到柳至,有一次上朝柳至都请假,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拜国丈的事情,皇帝也不能说别拜了,这长辈不尊敬也罢。

柳至虽然不出来,却也算张大学士的一个底气,在这让忠毅侯发过脾气的日子里,满眼的客人没有一个看着中用,张大学士把柳至想起来。

北风呜咽着,把雪带着舞向宫院的各处。有梅花香,也有天地的横威。虽然不能把宫殿的窗户打得撼动发出响声,但隐隐的还是能让幔帘中的殿深处惊动。

当值的宫女们小心留神着银霜炭要不要添,暖馨香要不要换。同她们相比,独坐的皇后可能是这殿内唯一没有让风雪影响到的人。

“今年的雪可真大啊。”宫女们悄声说着。

“今年的收成不好,这是老天明年给弥补啊。今年小雪也有雪,大雪又铺满天,明年一定是丰年。”

“今年虽然收成不好,却有人给咱们上贡不是吗”

说到最后的轻轻笑语,才让皇后动一下子身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独坐时,并不禁止宫女们,特别是年纪小的宫女们,她们有动静不大的说笑,或者是稚气满满的小小争执。

这会让她以寂静为主的宫里,在太子不过来的时候,也有几分生气。

在皇后生出这样的想法以后,侍候的人很快察觉出来,有时候宫女们的说话全是安排好的。虽然,在此时算是把沉思的皇后给打断。

她动一动身子,一个宫女有眼色的过来,含笑道:“娘娘要什么”皇后说不要,宫女垂手退下,皇后重回到她刚才的沉浸中。

而悄语的话,又一次如细雨般出来。

“要说忠毅侯大人,他太厉害了。”

“可不是,公公们来说的时候,把我骇得快要站不住。在御书房里放声说话,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名啊。”

“把个寿姑娘护的从来稳稳妥妥的,”

皇后若有若无的唏嘘着,这些话就是她刚才的心思。

忠毅侯嗓门儿太高,据说他气愤的就差打了张大学士这话是御书房里当值的太监们说的咆哮得不敢接近御书房的小太监们也都听到。

但皇帝没有治他的御前失仪之罪,为什么不治,皇后压根儿不去猜,猜来猜去不过是上有太后,皇帝心爱他呗。

宫女们能猜到的,不过是这些。梁山王打赢了,与忠毅侯出计策有关,皇上看在扬我国威的份上,对忠毅侯忍让了三分。

皇后却在初听到的时候,脑海里第一闪现出的不是太后,是那繁花满枝的一幕。

太子含笑坐在花下面,忠毅侯对着他边扭身子边抹眼泪,一定要杀了造这对表兄弟谣言的人,当时太子好言劝他:“不是把人打发走了,撵出了京再也不许回来,你还气什么”

没办法,太子殿下高华贵显,忠毅侯那年不是十二岁的初到府中,就是十三岁的第二年,如果说他是树,那就是嫩芽初抽新绿喜人的年纪。如果拿他比花,是春光明媚含苞待放,而还没有放的嫩秧秧。

皇后当年都误会,何况是太子府中的别人。

这一幕一直停留在皇后的心里,在以前对忠毅侯抱着偏见,在现在则无意识的淡笑。

皇后在受难后平静的这几年里,有时候想一想,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当年是把忠毅侯当成儿子般看待。给他请先生,给他请人教功夫。

有一回歇息在太子妃房里,晚饭后外面送进忠毅侯的功课文章。太子妃嗔怪:“这是紧急军国事吗一定要这个钟点儿还送进来。殿下您劳碌一天,晚上还要为他上心什么。”

太子说着你不懂的话,还是把文章看过,亲手批上评语,让人给忠毅侯送出去。

太子妃嫉妒的不行,太子往她房中来的时候并不多。好容易晚饭前来一回,夫妻携手看了一回花,回房中都意犹未尽的有情意,太子妃正要好好邀宠,却让忠毅侯的文章给打断。

随后没过两年,忠毅侯让举荐去当瑞庆公主的师傅。太子妃闻言后冷笑,对着房中人讥讽地说这件事情:“几个师傅从早到晚的跟着他,看着他一天看十数本书,他的肚子里没有书,谁还敢有书呢”

在皇帝登基后,忠毅侯身世浮出水面,这事情也真相大白。当年的太子在忠毅侯身上所花的心血,是他对母后尽的孝道。早早地让忠毅侯能在宫门上自如出入,让当年的皇后能经常见到他。

那几年,忠毅侯固然是没日没夜的苦读,太子殿下也没闲着,心见天儿陪着他,在他能常入宫门的事情上面。

忠毅侯咆哮御书房,皇帝没有怪罪他,皇后听到,没有一点儿奇怪。反而想这算什么,为他杀人都肯,何况是他吼几嗓子。

皇后在这件事情里,跟宫女的羡慕一样。忠毅侯真不错啊,他为了女儿遮风挡雨不辞辛劳。

没有人比在宫里的人更明白,嫔妃们在宫里,虽然能带给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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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荣宠。但有本身就荣宠深的外戚,却能让嫔妃们在宫里行走无忧。

悠悠的,皇后想到自己最晦气的那两年。如果有忠毅侯这样胆量的外戚,只怕自己也就没有这两年的难过吧

一角几上的册子,让皇后收回抱怨的心思。她不再是几年前的她,旧日的心思不相干的出来,会在心里反复掂量。

取册子在手打开,第一页里写着:“犀牛角一百根,大绿松石五百颗,小绿松石五千颗”每一行字后面写着异邦的文字,这是异邦使臣们贡奉上来。

皇后看着这册子收起对袁训敬佩,和自哀自怜的心思,是送这册子的人,带来皇帝一句话。

“赏柳至一件。”

在皇帝的心里,对柳至依然看重。这是皇后和太子可以依靠的外戚,柳至也曾经拿出泼天胆量,为给皇后鸣不平,带着全柳家的官员们在金殿外长跪不起。

皇后要是细想下去,那柳至不为她出头的两年,是她误会柳至,甚至不愿意见柳夫人的两年。那是皇后满心里重视柳明柳晖的两年,她怨自己才是,怪不到柳至身上。

细细的看着册子,皇后有细雨微风般不容易看出的笑容。她发现静下心来,她的丈夫像是也还过得去。

长陵侯世子接待异邦使臣,呈上异邦所献的见面礼。皇上先送到太上皇太后宫里,请留下需要用的东西以后。再就自己还没有挑,送到皇后宫中。

没有单独交待给太子,是太子已出宫有府第,太子也会单独挑选,就只把柳至一个人吩咐出来。

这是中宫独特于六宫中的荣耀,别的嫔妃除非恰好在皇帝面前,否则不可能有这单独送来册子的举动。

皇后品味着,耳朵里听着宫女们说忠毅侯今天的威风,一个心思回想柳至为自己的胆量不比忠毅侯少,一个心思想着皇帝最近也算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那两年,或者是以前的夫妻不和,随风而去也罢,不然多想也没有益处。

但是谁把皇帝带回她身边的呢是太子吗不是。

是她还没有大婚的儿媳,袁加寿。

皇后微颦眉头,也对张大学士有些看法。这黄家的女儿分明是个疯癫症,这个人挑错了。

瑞庆殿下面上是少有的不嬉闹,都说她就要临盆,她难得老实的在房中不去袭扰丈夫,也在今天难得的是忧愁上眉梢。

“加寿好不好加寿害不害怕就要过年,这黄家是有意死成这德性的吧”

听过丈夫说太子府上的事情,瑞庆殿下如此回答。

按道理来说,镇南王不应该对就要生产的妻子说这种惊吓的话。但长公主不是普通人家的妻子,她有她的消息来源也就罢了,她还和加寿特别的好,好到元皓鄙夷一切兄弟姐妹,可以把执瑜执璞也不放在眼里,却很会说:“我和加寿姐姐最好,加寿姐姐生得第一好,除此就数元皓最好。”

镇南王知道封锁不住消息,就亲自来对长公主说。他的妻子看似稚气顽皮,其实并不是那经不起消息的人。比如黄家的女儿,摆明是花房里养大,花房没了,出来吹点儿风就夭折。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会说受辱比命大。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你还有母亲要照顾,她从小到大受人照顾,父亲出事落差太大,她会听不进去。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冬雪总会过去。她会说苦寒难熬,难等春天。

镇南王眼前浮现出断垣残壁中,经过乱兵烧杀的巷子里,大红嫁衣的公主带着小加寿四处给伤病的人送药,安慰他们担架马上就来,分发食水下去。

娇柔的公主和同样养在深宫里的加寿,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害怕。当时福王和定边郡王造反,也容不得太多的人表露害怕,唯有面对是最正确的法子。

反而,随同当时太子避出城的女眷们,身在安全地面上,却有不少守着炭火晕倒,还指望看个太医,吃几两银子药的人。

镇南王只有一任正妻,活得正滋润,却办了两次喜事。第一次就是那年让乱兵搅和的那回。

嫉妒他,跟他争驸马的人不在少数,暗中起谣言,说这亲事不会和谐。但第二次成亲福禄寿喜同进门,把这谣言击得粉碎。

是以公主是一手带大加寿的人,她和加寿好。镇南王也有他的理由,不能隐瞒太子府上这在袁训嘴里完全是针对他家长女的事情。

哄着妻子:“送点儿什么过去哄哄她吧,她在袁家呢。战哥儿越大越懂事体,跟加寿抢东西吃,她出宫后就急急忙忙回家,我细看了看,倒没有让吓住的模样。”

瑞庆殿下鼻子一翘,说不好这姿势是她教会加寿,还是加寿跟着她学。鼻子里再一哼:“加寿才不会让吓到,”抿抿唇,还是犯愁:“但是她会不开心,这事情多影响她的贤淑名声不是。”

镇南王愕然过,暗暗放心。公主还能想得这么不靠谱,可见她也没有让吓住。

这黄姑娘,是让太子殿下撵出去的不是吗再说寻死往上污,在官场上对不到哪里去。

正要说几句话劝劝妻子,外面有人回话:“回殿下回王爷,寿姑娘和元皓小王爷自侯府里打发人送东西来。”

夫妻们一起道:“快快送进来。”

二丫进来,送进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微笑道:“小王爷和姑娘让送回这些来,给长公主和王爷尝新鲜,又说这府里有好牛肉片羊排骨,还有各种奇异的冻肉片,姑娘说我回不上来,说长公主知道,小王爷和姑娘等着吃,让我就便儿带回去,又有冻梨要一大筐。”

镇南王失笑:“一大筐,这是要闹肚子吗”长公主已让人去取。把食盒打开,热气腾腾扑面全是香味儿。

有烤羊肉片,有烤牛肉片,有烤鸡,有烤地瓜苹果等各种能采买到的水果。

长公主喜上眉梢,对二丫道:“加寿很喜欢,这样很好。”二丫笑盈盈:“姑娘说东西送来,长公主自然知道,也就不另外带话了。”

长公主放下心,即刻恢复她的伶俐,扭脸儿就取笑丈夫:“看看这盒子,你就能知道为什么元皓不跟你回来。你呀,什么时候肯这样陪我们玩。”扮个鬼脸儿过去:“等这个孩子出来,你不陪他,他一样要去舅舅家淘气。”

“去舅舅家淘气,回家来正经。最好不过。”镇南王见妻子又能淘气,不由得笑容满面。

很快东西取来,二丫谢过,一大堆东西她捧不了,她也不是一个人过来。长公主府上的家人帮她送到外面车上,二丫带着东西回来。

“好喽,又好喽,给我”

喧闹声中,袁训纹风不动,还是蹲在宝珠膝前,把个耳朵轻贴在她肚子上。

“有了没有”宝珠说的很小声。

袁训抬起一只手,摆一摆,让宝珠不要打扰他。就在这时候,一记胎动出来,宝珠是个袄子,袁训也清晰的感受到。欣喜的对着肚子说起话来:“加喜乖乖,爹爹在这里。”

“萝卜给我,红萝卜也给我,白萝卜也给我”大叫声把袁训两耳朵灌的满满的,他对闹声那边看去,抽抽嘴角小声埋怨着:“吃着东西怎么还这么吵”

宝珠忍住笑。

他们在里间,隔壁那间原本是三间正房中间的一间。摆着特大的一个薰笼,不但可以坐人,还不止一个。

这一个是单独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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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做的,像个小炕那么大。孩子们围着中间的小桌子,两头是床档头那么高,不会摔下去。两边空下来,各有丫头奶妈站着侍候,也方便送东西。

下面已经是薰着足够暖和,上面小桌子上放一个加了铁丝罩的火盆,边上摆一圈儿是水果,冬天水果上运输不易,但富贵人家里样样不缺。花房里甚至能培育出黄瓜等这个季节没有的东西。

看铁丝罩上,黄瓜切片摆着,两只小胖手拿着小木罐子,往上面洒一层什么,就有扑鼻的香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