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流言如同雨后春笋般悄然而起,一夕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尽管有府尹衙门,京畿护卫的镇压,人们还是不断的在家门口或是街道上,发现写着大逆不道之言辞的纸片。
天空变得阴霾起来,再加上仍是不断发现新的白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惶惶不安,人心浮躁。
一时间有了一种风声鹤唳、风云色变的感觉,空气中都流淌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雪花的拍卖会事宜,倒是进行的很顺利。
各个达官贵人的内眷们,没等雪花登门拜访,拿着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送上了门来。
京城中的暗流,谁都明白是有人在操纵,既然如此,使得官员们人人自危,谁都怕一不小心被扣上一顶掉脑袋的帽子。
于是,都拼了命的,上赶着往雪花这里送东西,同时,也是间接的在皇上那里表忠心。
至于宫里的诸位娘娘,那更是不遗余力了,纷纷派遣心腹太监或是宫女的给雪花送东西,同时委婉的向雪花表达,她们想在皇上那里留个贤名的愿望。
雪花看着面前一匣子一匣子的珍稀物品,暗暗咋舌,宫里的娘娘为了能嫖到皇上,也是下了血本了。
当然,在雪花的心里,在皇宫中,众位娘娘们是嫖客,皇上是被嫖的那一个,谁让整个宫里他一个带把的男人呢。
“爷,你说这皇上有三宫六院,那么现在等于是三宫六院的娘娘们出嫖资,那么是皇上是不是……”
没等雪花说完,正在整理账目的韩啸瞪了她一眼。
雪花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皇上还不雷霆大怒?
雪花吐了吐舌头。
“爷,夫人,不好了!”一平突然大步跑了进来,急声说道:“靖王府被皇上派人查封了!”
韩啸和雪花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雪花吃惊地大声道。
一平喘着气点了点头,“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脚步匆匆的向外走。
果不其然,靖王府的门前围满了御林军,朱漆的大门上,两个黄色的封条交叉的贴在上面。
门前的两个汉白玉的麒麟仍然威风凛凛,但是在寒光闪闪的刀剑面前,却显得那么无力。
远处的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纷纷摇头叹息。
雪花满心焦急恐慌,抓着韩啸的手颤声道:“爷,怎么会这样?”
韩啸面色冷寒凝重,英挺的浓眉更是紧紧皱起,声音夹杂着冰雹落下,“我这进宫去见皇上!”
“好,我们一起去!”雪花点了点头。
她要去向皇上问明白,靖王府到底犯了什么罪?
“没有用的。”
随着声音,定国公从马上跳了下来。
“爹,皇上为什么要查封靖王府?”雪花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靖王府涉嫌藏匿南夷灵女。”定国公声音沉重的道。
“什么?”雪花不可置信的大叫,“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南夷灵女毕竟是在靖王府呆了那么长时间,皇上如此定罪,也无可厚非。”定国公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谁知道古雅是南夷灵女?再者说了,若不是义父和义母救了古雅,古雅早死了。”雪花怒气冲冲的道:“不行,我要进宫去见皇上!”
定国公摇了摇头,“皇上谁都不见。”
雪**中一沉。
那是说,皇上贴了心要治靖王府的罪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那个古雅,只有这样,才能洗脱靖王府的罪名。”定国公声音低沉的道。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一直皱着眉头,见雪花看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定国公的观点。
雪**里划过一丝无奈,那条死蛇,竟然还不醒!
不会是直接冬眠了吧?雪花深度的怀疑。
“可是……”雪花看着靖王府,心中满是担心。
靖王夫妻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荷花也在里面,这可怎么办?
现在靖王府不许进,也不许出,简直是隔绝起来了。
“晚上爷带你进去。”
韩啸说完,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封条,把雪花抱上了马。
因为来的匆忙,雪花没坐马车,是和韩啸同骑而来的。
女子骑马,而且还是和男人同乘一骑,虽然是自家男人,这在京城也是头一个了。
若不是现在京城气氛惶惶,雪花骑马一事儿,肯定又会成为京城的话题,不过,现在没人顾得上这点小事了。
入夜后的京城,不知道为什么,竟给人一种阴森之感,仿佛有无数恶毒的双眼,在黑暗的角落,不怀好意的注视着这个古老的都城。
韩啸揽着雪花,从一处院墙外面直接跳进了靖王府。
靖王府里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寒风偶尔吹动干枯的树枝,发出凄厉的声音。
靖王妃的院子中倒是烛光未息,晕黄的灯光从白色的窗纸中透出,总算给这个暗夜增添了一丝温暖和人气。
仿佛知道韩啸和雪花会来,靖王爷夫妻都穿戴整齐的正等着他们。
“义父、义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花急切的问道。
她不相信,仅仅是因为古雅一事儿,皇上把靖王府给封了。
靖王爷和靖王妃听了雪花的话,对视一眼,靖王爷长叹一声道:“这事儿说起来,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先皇的一道遗诏呀。”
“先皇的遗诏?”韩啸一皱眉,“当年先皇为保全玉王爷下的密诏?”
靖王爷一愣,“小子,你连这事也知道?”
韩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无意中得知。”
雪花了然,看来她家男人肯定是因为密探身份,才知道的。
“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以后有些事儿,该放手放手,不要逞强好胜。”靖王爷语重心长的道。
雪**里一激灵,是呀,古今相同,但凡知道太多的秘密,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该提醒韩啸甩掉一些职务了。
韩啸也明白靖王爷是意有所指,点了点头。
靖王爷见韩啸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怕最疼的幼子会被皇上不容,于是留了一道遗诏给我,遗诏上写明了,若是皇上以后会手足相残,叫我拿出遗诏另立新君。”
雪**里“咯噔”一下,老皇上您这不是害人吗?
您留下这么一道遗诏,谁拿着遗诏,谁不是皇上的眼中钉吗?
“义父,皇上现在根基已稳,您索性拿出遗诏,交给皇上算了。”雪花干脆的说道。
凭皇上的根基,靖王爷将来是拿出遗诏,也没那个能力另立新君。
再说了,他们兄弟相残,是他们的事儿,别人干嘛还要趟浑水?
“唉,我是想拿出来,可是……”靖王爷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和忧虑,“遗诏,前些时候,不见了。”
“又不见了?”雪花惊叫一声。
雪花之所以用“又”字,是因为古雅前几天才在靖王府不见了,怎么这遗诏也不见了。
古雅不见了,已经说不清了,这遗诏可是比古雅还重要。
遗诏不见了,靖王府当然更说不清了。
雪花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查封靖王府了。
遗诏,那简直是皇上的命脉呀。
无论是在靖王府,还是真的不见了,皇上无论信与不信,都不会放过靖王府的。
说到底,都是老皇上害人呀。
“遗诏丢失,肯定和现今京城的流言有关。”韩啸冷声道:“谁最后会获利,谁是主使之人。”
靖王爷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流言都是指责皇上失德,看来是意指先皇驾崩之后,皇上命玉王爷守皇陵之事儿。”
雪花思忖片刻,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此事表面看来,是为了玉王爷出头,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未必如此,若真是玉王爷所为,太明显了。”
雪花说着,看向韩啸,“玉王爷,有这么傻吗?”
对于玉王爷,雪花虽然未见过其人,但也听闻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当年深受先皇喜。
韩啸蹙眉沉思,缓声说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不错,这事儿到底是谁所为,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听了靖王爷的话,韩啸和雪花都点了点头。
反正最后谁把先皇的遗诏拿出来,谁是幕后之人,不过,若是等到那时,麻烦了,所以,还是先要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