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冰冷的墓碑,傅余生用不再年轻,已生皱纹的脸颊轻地贴着,似乎唯有这样才算将他的妻子拥入怀里。
低低浅浅的声音慢慢而来,积着悲伤,攒着相思,与风一起吹向了远方。
“我想啊想啊,天天想着哪一天找到你了,看到你了,我应该怎么向你开口打招呼呢我到底有没有勇气开口呢”
“我想着你是不是早已经忘记那个叫傅余生的男人了,是不是恨他恨不能大卸八块,才能以泄心头之恨。”
“我等着呢,我一直都等着呢,你怎么对我,我一定不会还手,一定会甘之如饴。红梅雪晴,我的妻子你倒是过来打我,骂我啊”
长跪于亡妻墓前的军人,抱着冰冷冷的墓碑,那年为了国家,为了自己身上的肩负的责任,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在长达一年多的禁闭隔绝里,他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面对军部对他的调查,却因此辜负了他的爱人。
这一刻,推动国家军事力量做出巨大贡献的少将,抱着亡妻的墓碑,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委屈,二十余年夜夜的相思,都在这一刻释放。
悲伤太浓,浓到连阳光都没有办法驱散,浓到连习习而来的晨风都发出“呜呜”共鸣的悲泣。
那个高高大大,面对出国考察被他国刁难、鄙视都始终坦然面对的军人,他可以拍着胸口说他这二十余年来无愧于天地,无悔于国家。
然而,面对亡妻照片,抱着冰冷的墓碑,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唯一悔对的就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