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后打断皇帝的话：“当年的确是我们辜负了她，她怨我们也是应当的。”

皇帝却不这么认为：“和硕自幼生长在皇家，骨子里流着皇室的血。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断不会怨任何人。而且，当初去殷国和亲，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和硕是个乖孩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太后想了想，叹了口气：“皇的意思是，这次有和硕在暗帮助？”

“皇额娘刚才没有注意吗？镇国大将军对和硕关怀备至……”

“可那个镇国大将军和李家……”太后的话才刚脱口，被皇帝否决了。

“是李家人又如何，他若是觉得此仇非报不可，又怎么会娶和硕？娶仇人的女儿？”皇帝成竹在胸：“而且听说她进宫的时候，曾旁敲侧击地询问皇后。若是一点都不念着我们，又何必去管皇后的死活，毕竟当初是皇后将她送进花轿的！”

太后说不出话了。

皇帝接着道：“儿子知道皇额娘在担心什么，皇额娘其实不必忧虑。儿子已经得到蛛丝马迹，李锦绣已经回帝京了。以前是儿子糊涂，眼下想来，只要李锦绣在西蜀王府，他锦荣必须要护着大启！”

太后的脸沉了沉：“可是煜儿和她……”

“皇额娘，机会是要制造的。看得出，宋煜是喜欢她的，她心里应当也是有情的。只要成为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大家会捆绑在一起，他锦荣必须替他嫡亲的妹子着想，我们大启会多一位最牢靠的盟友。”

“还有和硕那边，还请皇额娘派个老嬷嬷出去，送一点她当初喜欢吃的糕点。至少，让她感受到我们的心意。”

……

“怎么，宫里劳心费神送出来的，不喜欢吃？”

锦荣坐在软榻看书，和硕盯着面前的糕点发呆。

糕点是汤嬷嬷送出来的，还温热着。

想起汤嬷嬷讨好带着恭谨的脸，和硕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翻手将糕点合，直接扔了出去。

锦荣笑：“多大点事，还闹起了脾气。”

和硕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软榻边，将他手里的兵书抽掉，认真盯着他，问：“你和殷王今天那般让他难堪，不怕他一怒之下将你们斩杀在宫里吗？”

锦荣大笑，摸了摸脖子：“他？他舍不得。”

和硕露出嫌恶之色来：“是啊。想起他今日那副奴颜媚骨的样子，觉得心里恶心。一听说你们愿意帮他击退洛神国，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总觉得他高高在只手遮天，现在……”

锦荣突然搂了她的腰，狠狠在她脸啄了一口：“生什么气，你现在和宋家已经没有半点联系，他再如何蹦跶，你只管在边看着便是。”

和硕这才冷静下来，想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去看锦绣？”

“过几日吧。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

“你……是不是不敢见她？”

锦荣愣了一下，目光略微有些躲闪，很久之后才点头，声音突然低沉起来：“当初，我不该让锦程去西蜀的……这些年，她那般艰难，我也未曾露面，我这大哥……做的实在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