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轻薄的披风为她披,不忍心在宫惊醒她,嘱咐了宫人几句也出了宫门。
宣一直等在宫门口,阿努汗不知何时离开,见我出来也赶紧迎了来,我默默无语,只是朝他摇了摇头。
宫巷深深,两人缓缓前行,高高的宫墙遮住了暖阳,显的有些阴凉,风从高空灌入两人的衣袍凌飞,连发间的流苏都被吹乱,凌乱的挂在头。宣伸手替我帮我把流苏理顺,我缩在他臂弯的阴影里说道:“景怡她……”轻叹一口气。
宣说道:“她想好了一定要嫁,我们拦不住的。阿努汗刚才来看看一会也被我打发走了!”
我点头,可是心还是感到惋惜:“她本该在赋都里安乐一生,却一定要远嫁北番!”
宣劝着说道:“北番虽苦,可是毕竟是以郡主的身份嫁为王妃,阿努汗终生又不在纳妃,对景怡能疼爱有加,也不失好事。”
我回望着一路而来的宫巷,昭和宫的宫门已经消失不见,怅然似是自己丢了宝贵的东西一般,:“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期盼了,愿她在北番也能幸福平安,正如她的封号一样平稳安康!”
我从袖取出那枚梅花簪,交于宣手说道:“景怡想让你做和亲使送她出嫁,终究辜负了她的深情,这最后一程你遂了她的心愿吧!”
发簪光华锃亮,显然在漫长的十多年里不知道多少次景怡爱不释手的把玩在手,宣摩梭着梅花的花蕊点头说道:“这事我应了她吧!今生无缘也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蓦然回首却见宫巷转角处白衣翻飞,如同慌乱扑飞的孤蝶一般,景怡正默然站在那里,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被风吹的如同张开的,一双泪眼正痴痴的望着我们。
我正欲前景怡却忽然悲切的喊到:“宣哥哥,若是辜负,景怡来生都不愿在见你!”说完转身跑开。
我抬头只见的宣凝噎,牙关咬合,在他俊秀的脸凸起一个结,只有把手的梅花簪紧了又紧。
驻足良久宣才轻叹一口气说道:“走吧!我无法给她承诺也只有这样生生辜负了!”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景怡含泪的眼,在眼前久久不能挥去,她指间的冰冷似是烙在了手一般。
从昭和宫出宫无论怎样绕路都会经过太宣宫,行至太宣宫的时候忍不住多望了两眼。高高的台阶之太宣宫宫门紧闭,昔日本该侍立在外的宫人早已经被撤去,门口的山茶花也因为主人的失势失去了照料,枯萎发黄的花朵似是被烧焦一般,整个太宣宫也异常的安静。
那一日的绮贵妃何其的娇纵狠辣,一步一步精心的把我引入太宣宫,那极其妍美的凤眼暗暗生威,那纤若无骨的手打在脸生疼,高高在的皇帝宠妃不过数十日已经地位反转,连往昔奢华的宫殿都变的黯淡无光。
我凝视着勾心斗角的殿宇默然不语,忽听的宫门紧闭的太宣宫内忽然传来一声凄凛的妇人呼喊声,在这安静的太宣宫里显的极为刺耳,但是也仅仅是一声过后在无声响,我以为我听错了,转头看宣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刚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环视着四周,寂静空旷除了我们两人在无其他人。贵妃被废都觉的晦气,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大军还压在边境,都害怕惹事谁还敢来。
“当没有听到吧!”宣说完拉了我的手便欲离去。而此时台阶之的太宣宫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扇门。
看的真切却是瑞姑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正四处打量,看到我和宣站在台阶下似是青天白日里看见了鬼一般立马缩回了头。
宣冷冷的看着那复又关的宫门说道:“看来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月儿走吧!”
我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怎会甘心此言败,必定想着法子反扑!”
晴空万里阳光和煦可是风却异常的急,宣理了理衣袖说道:“我怕她不扑了!她若是不扑我还真没法子将她们彻底扳倒!”
说完转首朝我笑着说道:“不去管他们了!先回去吧!阿努汗的粮草需要调度,景怡的婚事需要操办,我们有很多事要忙!”
我点头回应,也不在管太宣宫里的呼喊声,跟着宣一路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