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府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州府同知陈镇,陈镇掌管屯田和粮事,他一来,夏远本能地感觉到一定没好事。
几句客套话之后,陈镇别说道:“本官来此,先是向夏守备道贺来了!”
“道贺?我夏某人有什么事情可以道贺的?”夏远问答
“夏守备还不知道?”陈镇做惊讶状,“夏守备因为镇守济州府城有功,听说被擢升为游击了,兵部的公文此刻恐怕已经出了北京城了!”
“日照是个乡下地方,消息传的慢!”夏远还没有得到消息,心里但愿这是真的
陈镇笑道:“日照虽然地处偏僻了一点,但是在夏守备的经营下,本官看来到时兴旺的很,尤其屯田之事。”陈镇伸出三根手指,问道:“日照的屯田可有四十万亩?”
其实根据夏远的发展计划,第二期的屯田工作马上要开展了,预期开垦荒地约在四十万亩,这样日照卫累计开垦的土地就可以达到六十万亩。不过,夏远还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听手下人说,全部开垦的田亩约在三十万亩左右!”
陈镇笑道:“那夏守备似乎被部下所欺瞒,本官一路过来,至少有四十万亩以上。”
夏远心里那个郁闷啊,他再也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道:“陈大人,我是个粗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陈镇一愣,尴尬了几秒钟之后,随即恢复正常,“不瞒夏守备,清兵围济州的时候,济州府周围的百姓都涌入了济州。现在清兵退了,知府打算将他们遣返本地。可是这些百姓都孑然一身,如果就这么遣返,恐怕酿出祸事,所以~~~”陈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想跟我接一批粮食和种子,好安顿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是吧?”夏远把陈镇不好意思说的话,给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陈镇赶紧客气地说道:“夏守备能为朝廷分忧,那是再好不过!”
夏远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能为国家分忧,是我夏远的福气!”说罢夏远朝北方遥拜
陈镇差点被笑出声来,心想自己这种文臣都没有这种近似迂腐的愚忠,怎么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军户反倒~~~不过陈镇觉得既然能借到粮食,那就是好事。于是赞道:“夏守备真是我大明忠良,中流砥柱…!”
最后,陈镇拉着六千石粮食高高兴兴地走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打秋风的,夏远便召集各部门管事在自己家里开会,汇总去年的成绩。
首先由个屯屋的屯长汇报粮食收成,一番汇总之后,总计收获冬小麦六十万石,按卖给粮商的收购价计算,至少值一百万两。实际外面的两家已经卖到一斗粮一两银子了,这六十万石粮食要是按这个价格计算,至少值五百万两。只是夏远不想赚着昧良心的钱,所以与庄秋雨等人约定,如果他们谁把粮食卖到斗麦千钱这样的高价,就立刻取消包销权。于是,蓬莱一带的粮食,生生地就比山东其他地方便宜了一半。
邢家兄弟汇报了牧场的情况,“产出肥猪三千二百三十头,八十头母猪共产仔九百头,咱们从今往后,不用去外地购买小猪仔了。牛栏产出肥牛一千三百头,兔子三千一百多只,另外鱼塘捞出一斤以上的鱼儿八万多尾。肥鸡肥鸭各六千只,每天都提供蛋类两千枚。”
夏前进听了直咂嘴,笑道:“你们这是变戏法呢?”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掌管民用器具所的左天明、军用局有孙和斗与沈儒胜、矿务局的沈大林以及造船师傅项君也都一一讲述了去年一年的情况。民用局去年一年赚了四万多两银子,矿务局因为有盐场等生意,一年赚了十五万两银子。造船局卖掉了一千二百多条渔船,赚了两万多两银子,并且项君与西洋船工联手打造的第一艘新式战船也即将下水了;军用局由于不对外销售,所以是个直花钱不赚钱的部门,去年一年用掉了九万两银子。不过,根据孙和斗与沈儒胜的回报,军用局的工匠们已经能熟练地开始打造西洋人的线膛枪了,所以杰格式步枪的产量开始稳定在每月一百八十支,且质量也能保证。
孙和斗说道:“大人,我和沈兄合计过了,之所以军用局的开销那么大,是因为铁料和煤炭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如果我们能资产铁料和煤炭,那至少可以节约一半钱。”
“可是~”姜西说道:“我老姜在这日照待了大半辈子了,没听说这日照的地界上有煤有铁的!”
夏前进一拍大腿,说道:“日照地界是没有,可青岛地界有啊!”
“青岛不是大嵩卫的地界吗?”姜西说道:“那秦雨仁会让我们去他的地界采煤?就算肯了,也一定会狠狠地敲一笔竹杠。”
一边沈大林笑道:“未必,如今咱们大人是游击,职位在他秦雨仁之上,他来拍咱们大人的马屁还来不及。再说,秦雨仁也在日照的手工作坊里入了份子钱,也算咱们一条船上的人,不会和咱们过不去!”
“到时候算他一份好处便是。”夏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目前我们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但是我并不打算就此止步,咱们不能小富即安,要有做大事的决心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