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笑道:“要破榆树林,最快的办法就是组织人力,把榆树林里的榆树统统砍掉!”
冯隶笑了,“那榆树林如此广袤,怎么砍得完?就算能砍,那得组织多少民夫?”
“民夫可以让周围富户负责组织!”夏远答道
“他们可都精得跟猴子似的,闹乱匪时叫得最凶,要他们出钱出力就焉吧了!”冯隶不屑道
“不要他们出钱,还可以让他们赚钱。 ”夏远说道:“让他们组织人手砍树,看下来的榆木都由官府统一收购。”
“官府收购?府库空空,军饷都时常拖欠。再说,那些文官只会推说剿匪是我们这些武夫的职责,哪里会肯出这笔钱?”冯隶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低价购进,再高价卖给商人嘛,这一进一出,钱不就来了吗?”夏远说道
“还是说说另一个办法吧!”冯隶觉得这办法不怎么样
“另一个办法就慢喽!”夏远说道:“那就是弄来许多梅豆籽,用泥团成糖块大小的泥蛋蛋,趁黑夜用弹弓把包梅豆的泥蛋射向榆树林。到了春天,泥蛋风化,梅豆籽生芽、长叶、拖秧,树林里开满了梅豆花。再到了冬天,干枯的梅豆秧和榆树林横缠竖绕,撕扯不清。到时候我们再顺风放火,那榆树林也能破得!”
冯隶瞪大了眼睛,“等到冬天?若等到那时候,你我二人恐怕早被那些谏官、御史的口水给淹死了!”冯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但是他又担忧地说道:“真能找到商人吃下这么多榆木?万一压在手里怎么办?”
夏远说道:“冯大人放心,联系商人一事,就交给我办!只是这事虽是你我二人商议下的,可这笔进账不可能全落入咱们二人的腰包,人人嘴里有甜头,那才不会有人说闲话!”
“对对对~~”冯隶点头道:“这事还需巡抚大人先点头!”
于是二人连夜觐见宋学朱,宋学朱也觉得此事会牵扯到不少方面,不然将来容易留下话柄。于是又连夜召集山东左布政使张秉文、按察副使周之训、兵备道郑谦、盐运使唐世熊、同知陈虞允、通判熊烈献等人商议。夏远又将一急一缓两个办法说了一遍,众人都觉得等到冬天再进攻不靠谱,一致同意采用夏远的办法。
宋学朱对这批还没到手的进账就进行了分配:首先,把修补城墙造成府库的亏空补上;其次,把各级官员的欠奉补上;第三,把各营的欠饷补上;第四,购买一些耕牛农具分发给百姓。
通判熊烈献低声嘀咕道:“那还能剩下多少啊!”明朝官员的俸禄很低,在场的官员们虽然都算不得贪官,但是也都指望这笔账外之财可以改善下自己的生活
兵备道郑谦说了一句:“通判大人,你就别嫌啦,就这还没把破贼之后给各营兵士的奖赏算进去呢!”
石泉军首领梁密刚听说官兵要砍树进剿的消息之后,差点笑岔了气,榆树最容易成活,插根枝条在土里,过上十年就能长成一株大树。如今横跨几个县,方圆数百里的榆林,要砍到什么时候?
几天之后,夏远联络的庄秋雨以及江苏会馆的胡世友胡掌柜、浙江会馆的马石龙马掌柜、福建会馆的沈万沈掌柜。同时这些人又拉上了不少自己生意上伙伴,这些伙伴又有伙伴,一时间济州城内商贾云集,好不热闹。
在知府衙门大门口,夏远站在高台上,指着脚下堆积如山的纸条,说道:“这是盖了官府印章的封条,三十两银子一张,你们买下之后,可以贴到榆树林里的树干上,那棵树就是你的了。砍回去之后,是当柴烧还是做家具卖钱我们就不管了。但是有一点,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贴上了这封条,这棵树在三天之内必须被砍掉,否则这封条就作废,银子还不退。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庄秋雨第一个大喊道,“但是夏大人,这么多人买这封条贴在树上,如何保证我不会误砍别人的树,别人不会误砍我的树呢?”
“问得好!”夏远又说道:“这封条上编着数字,例如你买十张封条,那贴着一号到十号封条的树木就是你的,十一号之后就是别人的~”
“我买八百张”
“我买八百张”
“我买九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