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笑了~~你们觉得我在胡言乱语是吗?是不是我昨晚喝多了?”夏远也笑着大声说道:“不,这绝对不是胡言乱语,因为你们会用手中的刀剑来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们在校场上流下的血汗,将在今天得到丰厚的回报。”
说罢夏远抽出钢刀,指向徐徐毕竟的闯军,大声吼道:“随我刀锋所指,蓬莱健儿,所向无敌!”
早已被鼓动地热血沸腾的蓬莱兵们爆发出如雷鸣般的鼓噪声,他们一面大声吼叫,一面用兵器相互拍打。巨大的声浪如怒海狂涛般扑向闯军骑兵部队,顿时将对方发出的杀气和煞气一冲而散。闯军骑兵胯下的战马也被这巨大的噪音惊得一阵骚动,狂嘶乱叫,四蹄乱踢。
负责统领骑兵的张鼐胯下坐骑也是乱踢乱跳,将猝不及防的张鼐摔下马背,“他娘的,这样就着慌了,老子要你何用?”张鼐大怒,拔出钢刀一刀就将那匹战马的肚子给开了膛。
然后张鼐的手下为他牵来另一匹战马,张鼐翻身上马,举起还在滴血的钢刀,大声吼道:“兄弟们,让那些只会作威作福,欺负百姓的官兵看看,什么才叫真爷们儿~”
“吼!”闯军骑兵们也是齐声高吼,声势不逊于夏远的蓬莱兵
在阵后观战的李自成对张鼐的表现很满意,笑道:“张鼐这小子,就是有一股不怕撞破头的猛劲儿!”
“杀呀!”随着张鼐的一声嘶吼,一万闯军骑兵分作三队,开始向夏远的阵线发动攻击。
“工夫建立拒马。”
“得令!”工夫们立刻从肩膀和后背上取下十根胳膊粗细的木棍,这是一种便携组合式拒马,由十根木棍组成。其中一根是横档,上面有固定的铁环,将另外九根木桩铁环,然后用大锤将最外侧的两根木桩钉进泥土中即可。工夫们受过专门的训练,安装这样一个拒马桩只需要不超过三十秒。而骑兵发起冲锋,需要先驾驭战马快走,然后小跑,最后才加速冲刺,所花时间也不会太长,所以夏远必须为工夫们争取到这三十秒。
闯军骑兵踩响了夏远事先埋设好的伏地轰天雷,这些轰天雷每一枚都装了至少十斤炸药,还混合了碎石和铁屑。一枚轰天雷被踩响,周围至少十多匹马和骑士会被炸死炸伤。
轰轰!轰轰!
呈密集队形冲锋的闯军骑兵不断地踩响地雷,爆炸产生的气浪和弹片无情地将原本严密的骑兵阵线中抠出一个个空隙。前面的骑士和战马刚刚倒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转眼就被自己同伴的马蹄踩成了肉泥。也有人倒地之后,成了后面同伴的绊脚石,累得更多的骑士和战马摔倒
“炮营……准备!”
高高的一个木制望楼上伸出一面白底绣着黑色大**案的大旗,来回挥舞了几下
“火炮手准备完毕!”一百二十名操炮手急步向前,站到了炮车边上,火捻子的亮光闪过,三十支火把已经被引燃,只等夏远一声令下,操炮手就会毫不犹豫地用火把引燃炮膛上的引线。
“炮营……开火!”
操炮手迅速以火把引燃了炮膛上的引线,然后疾步跑到十步开外,两手捂耳。为了保护炮兵的耳朵,夏远军中的炮手在耳朵里塞了棉花,所以炮兵的命令主要不是靠喊的,也不是传令兵,而是靠旗帜来发号施令。炮手身边,配备有专门负责看令旗的士兵。掌旗兵一看到军旗发令,便立刻转过身来向炮兵传达。炮兵则以最快的速度执行命令
引线冒着青烟迅速燃进了炮膛。
“轰轰轰……”
四十门大炮几乎同时咆哮起来,一团团耀眼地火球从炮口呼啸而出,挟带着刺耳地尖啸掠向前方席卷而来的闯军,闯军们拥挤在一起,呐喊着往前冲。闯军骑兵的人与战马只要触及炮弹,便霎时就被打得血肉横飞,断肢残躯洒得到处都是。
寇菲林大炮打出来地实心铁弹就像是灼热的铁犁,在闯军兵阵中梨出了四十道纵深百余步的血痕。几乎把闯军骑兵的冲锋阵形梨了个对穿,铁弹滚过之处,闯军士兵与战马马纷纷被撞得肢断躯裂,倒毙一地。
张鼐胯下的战马被实心铁弹滚断了一条马腿,张鼐身子猛地向前跌出去。不过张鼐硬是凭着过人的马术,临空跨出几步,稳稳地落地,随即抓住身边一匹无主战马的马鞍,一个翻身就骑上了马背,几乎挥舞着手里钢刀嘶吼着冲向官兵阵线
地雷和大炮为工夫们赢得了宝贵的三十秒,一道长达近千米的拒马桩眨眼之间就被竖立起来。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杰作,工夫们赶紧向后撤退,又一批工夫背负着木料来到距离第一道拒马大约二十五米左右的位置,开始建造第二道拒马。同时,由塞纳克、路维特率领的由欧洲雇佣兵和中国士兵组成的火枪兵紧随其后。
“轰轰轰……”
寇菲林大炮再次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这次发射的炮弹是榴霰弹,也就是开花弹。开花弹先是像铁犁一样撕裂了闯军阵形,深入敌阵阵中之后又轰然爆炸,漫天飞舞地步枪子弹形成了半径数十步的宽大弹幕,笼罩其中的闯兵非死即伤,绝无幸理。距离炮弹爆炸位置近的,更是被弹丸刨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多处伤口可以看到森然白骨
这些闯兵之中大部分在不久前还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连几十里外的地面都没去过。平日里他们就知道种田、下崽。对于火炮,大多只停留在听说的阶段,什么时候亲见过这种可怕的鬼物?
闯兵之中有人开始头皮发麻,左顾右盼地想找机会逃走。可上万人、尤其是上万骑兵蜂拥向前地势头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就算前面的人想停下来,后面的人也会拼命把他们顶上去。
“冲啊,不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