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啊,我可是听说朝廷里不少人反对你执掌辽东都司,说你一手握着登州,再一手握着辽东,兵权太大。”姐夫尤伟彦来到北京后,整个人活络了很多,经常和一些官亲出去吃吃喝喝,所以经常能听到一些小道和内幕消息,“听说,朝中大臣的意见是辽东都司和登州镇,你只能选一个。”
“那我还是选辽东……”张远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阿亮啊,咱们的祖业不都是在登州吗?”父亲张正平不解道:“那里是我们老张家的根啊!”
张远却小道:“只要有钱有权有势力,哪里都是根。再说我早就把登州的许多作坊、工匠和机器运到辽东去了。”
“嗯?”年永福和尤伟彦不想张正平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们隐隐感觉到张远有更深一层次的打算。
张远也看出了他们的猜测,便说道:“其实你们看,朝廷已经不往河南派官了,河南离山东这么近,登州早晚受波及的。我们家当搬到辽东,比较安全。”
这时,大家不再说话,只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望向张远的母亲,张夫人笑着对张远说道:“儿啊,娘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张远问道。
“你成婚也有年头了,可一直没有给咱们张家添丁。我们合计过了,一来呢是郡主金枝玉叶,我们不好强求。二来呢郡主住在深宫不好随便进出,所以啊,我们打算给你纳一房小妾,早日为我们张家添丁。”
张远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谁愿意当小妾呢?而且还有个郡主压在头上。”
姑姑张笑梅笑道:“我家阿亮手握重兵,把守一方,还是平定了建奴的大功臣,如果放出风去,恐怕涌上来的媒婆踩断门槛。眼下就有一个……”
“谁啊?”张远忙问,毕竟张远是个男人,后世官员商人大多有二奶,三奶,四奶,五奶,六奶,七奶……这个世界有点身份的官员武将也都是小妾如云,大家不都这样过?入境问俗,入乡随俗,要主动融入这个世界才是正理……才是王道嘛。
“不就是依菱咯……”张远的姐姐张易荷插嘴道
“她?”张易荷不禁想起了那次去乳山寨,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情绪。
“还想着那次她绑你的事呢?”姑姑张笑梅掩口笑道
“哪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张易荷虽然不是宰相,但是肚子里也照样能撑船。哪儿能老记着那点小事……”张易荷满脸堆笑地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姑夫年永福赶紧一锤定音,“依菱的爹娘都在南阳做买卖,我就替她做主了。”
“哎……喂……这个……那个……”张远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哎……喂……这个……那个……”姑姑张笑梅笑道:“你不说早就想表哥表妹一家亲了吗?”
“呃……”张远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依菱表妹同意吗?”
姑夫年永福一板面孔,“在这儿我是她最大的长辈,再说嫁给你也不丢身份,这事我能做主,就是你伯父回来了,也会同意的。”
“三天之后是好日子…………这事包在我和你姐身上了……”姑姑张笑梅揽下了担子,“你就安心地当新郎官吧……”
姐夫尤伟彦笑道:“齐人之福,羡慕啊!……哎哟!”话音未落,他就被张易荷狠狠地揪了一把大腿。
张远也不再反对,只是说道:“那我要告诉采菡一声,毕竟她是郡主,又是正妻。”
“在理……在理……!”张父笑道。
且说朱采菡对张远纳妾一事倒也不反对,毕竟年依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还能压压她。万一张远娶个公主回来,那自己的地位难保了。
再说自己确实和张远聚少离多,觉得与其让张远在外面吃野味,还不如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他。而且,朱采菡也听说了年依菱也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任性泼辣的很,应该能管住张远的。
在大明朝,虽说官宦缙绅,士大夫以及富裕暴户普遍存在着纳妾的习俗,不过明律也对纳妾的范围作出了明文规定,更有限禁几条。
如:居父母丧不得娶妾。祖父母被囚禁不得娶妾。同姓不得娶为妾。亲属妻妾不得娶为妾。逃亡妇女不得娶为妾。监临官不得娶所监临女为妾。奴婢女不得私嫁与人为妾。义父不得娶义女为妾。品官不得娶娼及良家女为妾。奉命出使不得中途娶妾……等等。
在大明初年,商贾之子女算是贱民,纳她们为妾,没有说什么。不过到了明末商事大兴,商人地位极为提高。商贾之女,己经是正牌的良家女子了。
不过,这条禁令基本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