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啊。”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刚才还对峙的乱兵齐挥舞着刀剑向亲兵守着的马车杀去,他们早就抢惯了,就是天王老子在面前,强烈的贪欲也足以令他们疯狂
金铁交击,兵器互格之声响起,不时有人生惨叫声倒下,若是平常,身为主帅亲兵,一人应付四五名普通士兵也不成问题,可是面对着这群乱兵眼中疯狂的杀意,那些亲兵非但没有占到上风,反而步步后退。
哐当
几声大响,乱兵已经杀退了一辆马车前的亲兵,将箱子从马车上踢了出来,箱子大开,金银顿时乱滚,散落一地
“银子啊……好多银子啊……”一名年轻的士兵将手中刀剑放下,拼命的将地上的金银捡起来往怀中塞,可是还没塞几根金条,嘴中就突然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前扑去,他的后背出现一条可怖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去,腿脚抽*动了数下便死去,怀中的金银洒满了一地。
一名老兵一脸狞笑,他手头的刀尖还滴淌着点点鲜血,将尸体拨开,老兵弯下腰,用单手飞快的拾着地上的金银,双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哐当
又是一声大响,这次是一辆马车直接掀翻,无数的金子从箱子里滚了出来,守着马车的亲兵面面相觑一会儿,仿佛如梦方醒一般,不再互助马车,而是直接转身扑向自己身边的箱子,将箱子打开,拼命将金子往怀里塞去
“抢啊……谁抢到就是谁的!”
慌乱中,左梦庚也不知道是被谁给从马背拉了下来,他狠狠递摔到地上,五脏六腑好似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那么疼
“你们这些……”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无数人的脚踩在他身上,向马车的方向扑过去,左梦庚就象是溺水之人一样,刚想挣扎起来又被踩了下去,不一会儿,左梦庚口鼻鲜血直流,再也无法动弹。
没有人理会被踩在脚下的左梦庚,越来越多得到消息的乱兵赶了过来,他们的眼睛全都盯着那十余辆装满金银的马车,一些军官也参与其中,如此这般,厮杀越来越激烈,小小的彭泽县城,顿时被尸体和鲜血淹没
直到傍晚时分,杀得难分难解的金声恒和李国英才知道左梦庚已经死在乱军之中,黄澍狼狈的逃到张远军中投降。
这时,张远的兵马早已调拨完毕,占据了各处先要,只等张远一声令下,就对乱军起总攻击。
“黄澍,你个老杂皮,害苦老子了。”金声恒忍不住大骂:“不打了,不打了,传令下去,我们投降。”
副将问道:“将军,咱投谁啊?”
“当然是张远了,难不成是蛤蟆皇帝?”金声恒没好气地骂道
“什么,投降,总兵大人,不能投降啊。”原九江游击楚世贵大吃一惊,左梦庚攻就将,江西总督杨廷麟命他守湖口,他却不战而降,将湖口献给左梦庚,害死了湖口县城以及附近无数百姓,这次投降,朝廷绝不会放过他,此刻听到金声恒要投降,顿时急了
楚世贵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金声恒,他朝亲兵使了使眼色,冷不丁的喝道:“给我拿下。”
“得令!”数名金声恒的亲兵如狼似虎的扑向楚世贵,楚世贵武艺本来就稀松平常,他刚想反抗,金声恒的一名亲兵用刀重重的在他手腕上砍了一刀,他手中的长剑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数名亲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楚世贵捆的扎扎实实。
“金声恒,你这个王羔子,别以为绑了我就没事,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楚世贵自知不能幸免,对金声恒破口大骂起来,“你是流寇出身,为了一斗粟造反,现在也想洗赶紧屁股上岸?你个天杀的贼胚子!”
金声恒最恨人家接他老底气急败坏:“把他的下巴打歪”
呠……一声闷响,楚世贵的下巴被打碎了
“唔,唔。”
楚世贵疼的只剩下了呜咽声,只是双眼依旧愤怒的瞪着金声恒,金声恒不理会他:“快,快,向下面大喊,我们投降了。”
金声恒这边大叫投降,李国英那里乱了手脚,慌乱之中,他来到了张应元的军营内
张应元对李国英说道:“桥兄,一斗粟那个贼胚子降了姓宋的,咱们是断然打不过了。咱们兄弟看来是缘尽了,咱们各奔东西吧?我望南走,你望东走,姓宋的追谁,那就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