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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心情不好,连话都没和刘涣说一句,搞得刘涣很丢脸,回到家中,一进门就抱怨起来。刘晔正在指挥侍者整理行装,瞅了刘涣一眼,笑笑没说话。刘涣唠叨了两句,也觉得没劲,坐在一旁,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又长长的叹了一声。
“真准备出门游历啊?”
刘晔点点头。“我想去长安,免得总要麻烦兄长为我出面,受人闲气,还要胡公为我掩护。”
“你担心周太守再来找你?”
“这倒不至于,他在九江待不了多久了。天下大乱,九江迟早会成为战场,天子迁都长安,变法图强,我想去看看,也许能有效力的机会。”
刘涣没吭声。最近不断有消息传来,说天子定都长安,推行变法,还要建什么讲武堂,奖励军功,动心的人不少,刘晔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他们本是光武后裔,如今天下大乱,刘氏危急,自然应该出一分力,以刘晔的能力说不定有机会封侯拜将,为朝廷藩镇。
“你为什么说周太守在九江待不了多久,难道孙坚真能夺取九江?”
“孙坚夺不了,还有孙策嘛。孙坚是武夫,只知道冲锋陷阵,不知谋略,孙策却有勇有谋,连彭城张昭、广陵张纮都为他所用,周昂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刘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看他这一年做的事,孙坚几年都没做成。父子相继,而且青出于蓝,这是家族将兴的征兆,东南有王者之气难道是应在他们孙家身上吗?”
刘涣也很沮丧。这些年谣言四起,人心纷扰,他们也很担心。袁绍雄据河北,孙家父子又异军突起,朝廷只能西迁长安,依靠关中地形自守,将关东拱手相让,说是天子,其实与诸侯无异。他们虽说已经不是封君,毕竟户籍还在宗室,身上流的也是光武帝的血脉,看着刘氏火德渐弱,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刘晔叹了一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对刘涣说道:“兄长,如果孙家父子击败周昂,占据九江,你不要和他们作对,该交的租赋一个也不要少,他们如果要田,就把田给他们,螳臂挡车,于事无补,倒不如顺势而行,苟全性命。”
刘涣点点头。“周昂真的要败了吗?”
“就这几天的事。”刘晔长叹一声:“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破,也不知道他的名声是怎么来的,袁绍用这样的人为辅翼,又怎么可能不败。可惜了陈登,周昂若有他一半见识,何至于此。九江不保,丹阳也好不到哪儿去,豫章、吴郡、会稽三郡太守都是书生,没一个是孙策对手,扬州迟早是他们父子的囊中之物。陈登独木难支,他守不住庐江的。”
刘涣不太理解。“你怎么能断定这是陷阱?孙坚攻城不下,调吴景去增援,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刘晔摇摇头。“孙坚攻城不下,最明智的事是围而不攻,先取九江。周昂战吴景不下,岂是孙坚的对手?一鼓可破,然后再利用九江的粮赋和兵力攻击舒城,陈登困守孤城,能坚持几天?就算孙坚想不到这一点,也可以先行撤退,而不是冒着粮草被劫的危险调吴景增援,若粮草被劫,他就算有再多的兵力,又能奈陈登何?孙坚虽然有勇无谋,毕竟久经沙场,绝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刘涣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面见周太守,提醒他?”
刘晔扬扬眉。“为什么要提醒周昂?他败了才好,九江被孙氏父亲占据,暂时就不会有大的战事了。你看看南阳、汝南,百姓安居乐业,世家豪强虽说损失不小,可是只要不愚蠢到与孙家父子作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主动依附的甚至可能从中分一杯羹。”
刘晔一声轻叹。“孙策虽然年轻,却深谙治道。袁绍、杨彪都在学他,却不得其中精义,难免有东施效颦之误。我去长安,希望有机会陈说利害,以免画虎不成反类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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