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没等魏腾把话说完,许贡抄起案上的耳杯就砸了过去。魏腾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淋得满头满脸,浅绿的茶水沿着魏腾的脸往下流,胸前湿淋淋的,连洁白的越布都初染上了绿色。
“你——”魏腾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时有些点懵。
“你什么你?”许贡一跃而起,拔出长刀,直指魏腾面门。魏腾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即大怒,又往前冲了两步,胸口顶着许贡手中的长刀。许贡眼睛一瞪,挥刀就要砍,许靖连忙大声喝止,上前抱住许贡,用力将他向后拖。“伯献,万万不可。”
魏腾横眉怒目,冷笑一声:“堂堂平舆许氏竟有如此蛮横之人,我今天倒也是开了眼界。许文休,告辞!”
“站住!”许贡奋力挣扎,却被许靖死死抱住,脱身不得。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吴越儿,血口喷人,还敢来反咬一口?想夺吴郡,便痛痛快快来夺,先赖在阳羡不走,再诬陷我派刺客,我杀他孙策还要派刺客吗?两军相争,被人潜到身边,不怪自己防卫不周,反怨我派刺客,真正可笑。”
魏腾也不理他,转身就走,将许贡的咆哮扔在脑后。他被许贡当面羞辱,愤怒已极,脚步匆忙,出门的时候险些与人撞上。他连忙停住脚步,定睛一看,正是高岱。高岱拉住魏腾,正打算说话,听得里面许贡的咆哮,吃了一惊,连忙把魏腾的拉到一旁,询问原委。魏腾心中有气,便将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高岱听了,吃了一惊。“猿臂善射,美髯修身,武功精湛?”
魏腾打量着高岱。“你也认识?”
“认识,不过不是许府君的门客,是新任扬州刺史刘繇的侍从,叫太史慈。周林,这是个误会。”
魏腾抖抖湿淋淋的衣襟。“就算是刺客的事是误会,这也是误会?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我虽不才,蒙孔文等吴郡英俊不弃,引以为友,与许文休也多有往来。许贡如此待人,实在令我失望。”
魏腾说完,拱拱手,转身就要走。高岱连忙拉住。“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出城,回复孙将军。”
“千万不可。”高岱左右看了看,将魏腾拉到隐蔽处。“许府君生性强忌,不能容人。你和他当面冲突,他岂能容你安然离去?必派人追杀你,以免遗人口舌。”
“他敢?”魏腾虽说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却有点虚。姑苏城广大,他要出城还要走一阵子,出了城,离大雷山还有好远的距离,许贡如果派人追,他根本逃不掉。
高岱也不和他争辩,让他去找张允。张允是他的朋友,重义轻财,名重州里,是吴郡有名的豪强,一定能帮他。魏腾不敢怠慢,连忙跟着高岱的侍从赶往张家。高岱赶往太守府,正听到许贡在与许靖争论,见高岱进来,许贡闭上了嘴巴,脸色却更加难看。许靖直叹气,强笑着向高岱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