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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爬上岸,唾了一口唾沫,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又脱下湿淋淋的衣服,用力拧开。两个斥候冲到一旁的草丛里,取出藏好的包袱,又迅速回到李严面前,一个取出布巾,要为李严擦脸,一个抖开干净的衣服,要侍候李严更衣。李严斜睨着他们,得意地哼了一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装好人。”
“李司马,你看你说的。”一个斥候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们对司马你可是久仰大名,现在有机会跟着你做事,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另一个斥候更加殷勤,脸笑得像朵花。“就是,就是,司马,你这本事可真了不得,三两下就拆了一座桥,从哪儿学来的?”
李严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笑出声来。他回到黄忠麾下作司马,黄忠问他想领哪个营,他直接说要领斥候营。斥候营都是老兵油子,不光武技好,经验丰富,坑蒙拐骗更是样样在行,要不然也打听不到消息。黄忠听说他要领斥候营,还有些担心,他却非常有把握。他很清楚,斥候营就是主将的耳目,至关重要,他想为黄忠效力,助黄忠立功,让荆州人不落人后,加强斥候营是见效最快的办法。
第一次出任务,要在襄城北伏击可能出现的援兵,斥候们都以为他疯了。这座桥离襄城太近,不可能派太多人,可是人少了又没什么用,连拆桥都来不及拆,更别说阻止对方人马过桥了。说了半天,李严拿出死命令,才拽着这两个反对最坚决的斥候来执行任务。
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一下子镇住了这两个老兵,李严心情特别好,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从哪儿学的?当然是讲武堂。讲武堂有行军八要,其中一要就是关津桥梁。”
“行军八要我知道,我也去讲武堂进修过。不过讲武堂只讲要留心关津桥梁的完整与否,可没讲怎么迅速破坏一座桥。”手里捏着布巾的斥候笑眯眯地说道:“李司马,讲武堂尹祭酒还说话,长官有指导部下的责任,你现在是斥候营的司马了,教我们几招可是你的责任所在。别藏私了,教教我们吧。”
“竖子,你也在讲武堂进修过?哪一期的?”
“第八期,短训班。嘿嘿,和李司马这样的学堂生不能比。这不,毕业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什长。要不是司马今天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怕给讲武堂丢脸。”
“且!”李严笑了一声,换上干净衣服,大步向前。“你们知道南阳木学堂的祭酒是谁吗?”
两个斥候恍然大悟,连忙跟上,挤眉弄眼地说道:“司马,原来你这本事是师母教的啊。”
“呸!”李严嘴上责骂,心里却美滋滋的。他从讲武堂毕业就被黄忠招进大堂,按讲武堂的说法,黄忠就是他的实战师傅,黄忠的夫人自然是他的师母。不过黄忠不允许他这么说,他只是私下里以黄忠的弟子自称。他也知道这些兵痞嘴里没好话,可不想传到黄忠或者秦罗耳中。
“秦祭酒在木学堂讲过课。她说建一座桥可能很难,毁掉一座桥却很容易,只要在关键的地方做点手脚,想让一座桥怎么倒,它就得怎么倒。想让它什么时候倒,它就什么时候倒。我前些天去见镇北将军,经过百尺沟,看到这样的桥时就在想,如果我要破坏这样的桥,该用什么办法。当时只是想想,没想到今天真会用上。”
斥候们很惊讶。“秦祭酒一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这可比斥候的老卒强多了。就算是以前最厉害的老孙头也没这么厉害。”